可转债临近摘牌转股率还趴着 上市银行急唤机构股东来“救场”
证券时报记者 张艳芬
随着节点的临近,一些上市银行正在为可转债高比例转股做准备,而这也是当前银行可转债面临的普遍问题。
近日,江阴银行推出了今年A股首份银行高管增持计划,该行高管等成员拟通过购买可转债并以转股的方式增持该行股份。就在同一天,江阴银行还发布了债券持有人江南水务增持该行可转债比例达到20%的公告,后者表示将会在转股期内进行转股。
转股率低企盼“救场”
综合来看,江阴银行的高管和持股机构此时发起可转债增持,或与其“江银转债”即将迎来转债期满但转股率过低有关。
银行可转债只有完成转股才能直接补充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否则发行方必须兑付到期本息。根据记者梳理的数据,于2024年到期的上市银行可转债共有4只,转股率普遍不高。与江阴银行一样,无锡银行可转债也将于1月底摘牌,但是转股率只有2.64%。
在剩余不足20天的时间里,上述两家银行如何扭转局面已备受市场关注。
记者从江阴银行相关人士处获悉,江南水务购买该行可转债的行动还未结束。根据该行透露,江南水务持有该行的股份比例可能超过5%。后续,江南水务对“江银转债”的增持、转股,或将上演2023年中国华融在光大银行可转债“光大转债”摘牌前夕“救场”的一幕。
面对同样迫切且完成难度也不小的任务,另一家银行无锡银行又将引入哪一家机构来“救场”?在银行股普遍“破净”的行情下,这种“救场”动作会否成为后续银行可转债退出的主流方式?
江阴银行首引国资股东
前身为江阴市信用合作社联合社的江阴银行,是全国三家股份制改革试点单位之一,于2001年正式成立,并于2016年9月成功登陆A股,成为全国首家登陆A股市场的农商银行。
在完成A股IPO两年后,江阴银行又推进了一笔再融资业务。2018年1月26日,该行成功发行20亿元规模的“江银转债”,期限为6年(自2018年1月26日至2024年1月26日)。也就是说,两周后“江银转债”即将期满。
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12月29日,尚未转股的“江银转债”金额还有17.58亿元,占发行总量的87.89%。对比之下,该行的转股率远远低于此前银行可转债摘牌时的转股率数据。自2003年至今,历史上的银行可转债退出方式多是在行情刺激下,触发赎回机制,实现高比例转股。除了“光大转债”转股率为七成外,其余银行可转债转股率均达到了99%以上。
为提振市场信心,目前江阴银行不仅积极动员董高监、骨干成员进行增持,还拟引进当地国资系股东。
根据江阴银行1月5日披露的公告,董高监、骨干成员等增持主体,包括了董事长宋萍,以及行长、监事长、副行长等人员,此外还有分支行的“一把手”,共计14名人员。上述增持主体除了从二级市场增持该行股票,还可购买可转债以转股的方式增持股票,额度上共计不低于1000万元、不高于2000万元。
此外,江阴银行曾于2023年11月9日发布公告称,江南水务拟购买该行公开发行的可转债,并拟在转股期内实施转股成为该行股东。江南水务也在11月披露,公司拟以不超过6亿元人民币购买“江银转债”,具体购买金额以实际结果为准。
根据最新数据,当前江南水务持有“江银转债”的占比已超过二成。目前“江银转债”的溢价率在15%上下,江南水务不惜将高于二级市场的价格转股为江阴银行股票,或与其“救场”并成为该行大股东的思路有关。
江阴银行的股权结构较为分散,当前前十大股东未见国资股东现身,以民营股东为主,且持股比例均不高于5%。从2023年三季报数据看,该行前十大股东中单个股东的最高持股比例仅为4.18%。
记者从江阴银行相关人士处获悉,江南水务购买可转债的行动还未结束。按照江南水务拟购买“江银转债”的金额上限计算转股数据,江南水务持有江阴银行的股份比例可能超过5%。若江南水务增持可转债并如期转股,将成为江阴银行第一大股东,这也意味着江阴银行首次引进国资系股东。不过,在转股期结束前,江南水务还需尽快向监管部门申请江阴银行股东资格,获得批准后才可进一步增持股份至5%。
公开信息显示,江南水务是一家国有控股上市企业,其前十大股东中有两家为国资企业,注册资本9.3521亿元。江南水务已发布公告表示,通过购买“江银转债”并实施转股成为江阴银行股东,可以进一步提升公司实力,开拓公司业务布局,与江阴银行实现资源互补并发挥协同效应。
“光大”案例会否重演
与江阴银行、无锡银行眼下的困境相似,2023年一季度光大银行也曾遭遇了同样的情形。
光大银行发行的300亿元A股可转债“光大转债”(自2017年3月17日至2023年3月16日),在临近摘牌前也有大比例的“光大转债”未转股。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年底,尚未转股的“光大转债”占其发行量的比例高达八成。
进入2023年一季度,银行股走势普遍低迷,光大银行股价也一时难言起色,此时“光大转债”转股溢价率超过了15%,债券持有人转股的热情并不高。于是,在即将摘牌前夕,中国华融紧急“救场”。
2023年3月16日,在“光大转债”最后转股日这一天,中国华融迅速通过可转债转股方式,将其持有的1.40亿余张“光大转债”转为光大银行A股普通股,这一数量占据了“光大转债”发行总量的近五成(46.67%)。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转股前,中国华融并未持有光大银行股票。转股后,中国华融持有光大银行普通股41.85亿股,占该行普通股总数的7.08%,一举成为光大银行的主要股东之一。
最终,“光大转债”累计转股金额227.31亿元,赎回“光大转债”面值总额为人民币72.69亿元,占发行总额的24.23%。
借道转债增持已不鲜见
不同于前述紧急“救市”的案例,实际上,在过去几年间,江苏银行、南京银行以及成都银行、宁波银行等银行均出现过股东通过可转债转股增持的举动。
其中,江苏银行与宁波银行的动作较为相似,两者皆是因为正股股价走势符合预期,股东在转股期积极转股,实现盈利和增持“双赢”。例如,江苏银行第一大股东江苏省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于2023年9月1日至11月16日以可转债转股方式增持该行股份407.23万股,而这一阶段的转股溢价率只有-0.084%。
此外,南京银行、成都银行的股东也曾积极购入可转债,并溢价转股增持股份,助力提高市场预期。例如,南京银行于2021年6月15日发行了200亿元规模的可转债“南银转债”,2022年该行的5家机构股东以可转债转股方式溢价增持股份。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2022年“南银转债”的平均溢价率为13.94%。上述增持的股东包括南京银行第一大股东法国巴黎银行,以及南京紫金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江苏交通控股有限公司、南京高科股份有限公司、江苏省烟草公司。彼时,法国巴黎银行以可转债转股方式增持南京银行股份1.83亿股,占该行2022年末总股本的1.77%。
不过,此后银行板块二级市场走势有所低迷,至今“南银转债”转股进程仍未完成。截至2023年12月31日,“南银转债”尚未转股的金额,占其发行总额的比例还有83.0832%。
与南京银行股东的溢价增持类似,成都银行的外资股东也上演了溢价增持的操作。成都银行发行的80亿元可转债“成银转债”,起止日期为2022年9月9日至2028年3月2日,截至2023年年底转股比例为35.04%。2023年5月,来自马来西亚的外资银行丰隆银行(Hong Leong Bank Berhad)通知成都银行,已累计将其持有的12.65亿元的“成银转债”转为成都银行9100万股A股股票,持股比例合计增加了1.58%。转股后,丰隆银行持有成都银行的股份比例为19.57%。
根据丰隆银行权益变动的时间(2022年12月6日—2023年5月8日),记者统计东方财富Choice数据发现,这一阶段“成银转债”的转股溢价率为18.24%,而2023年5月初的转股溢价率则在20%以上。
为何银行股东不惜选择溢价转股的方式增持股份?对此,业界的观点普遍认为,一方面,机构股东看重银行股股价的长期走势,忽略了短期亏损;另一方面,股东借此提升自身的持股比例,以分享商业银行长期的高分红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