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长沙1月14日电（记者黄康懿 王昕怡 张玉洁）“墙上的爸爸”这个“梗”，是湛果2018年回家探亲，3岁的小儿子对着墙上的照片“指认”他时说的话。
回长沙10个月了，一打开话匣子，湛果聊的还是那个让他两年“不着家”的地方。
↑这是2018年6月，湛果在洛塔乡枹木村对锥栗产业园进行验收。（受访者提供）
2017年3月，湛果作为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龙山县洛塔乡对口帮扶工作队首任队长，开始养蜂、种树、施肥……从长沙市天心区一名街道干部变成洛塔乡老百姓的“兄弟伙”。
“老百姓就看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湛果说。
“要和老百姓当兄弟，光干农活是不够的。”湛果明白，帮扶队得帮老百姓增收。
在海拔一千多米、土壤贫瘠的武陵山脉深处，帮扶队走上产业扶贫这条“荆棘路”。没有可借鉴的成功经验，发展产业几乎要从零起步，可能还要承担颗粒无收的风险。
“但要真正实现脱贫，还是得围绕产业。”湛果说。
恶补农林业知识，一有空闲就带着“十万个为什么”回长沙请教专家，半年时间，帮扶队在40几种备选作物里选出最适合当地种植业发展的锥栗和中草药。
“赖李收益不错，价值也高，但每斤运输成本要增加2、3毛钱；长辣椒在长沙的蔬菜批发市场卖8毛钱一斤，如果在洛塔发展辣椒，车子上高速前，成本就已经8毛了；锥栗耐寒又耐旱，每亩收成300斤到400斤，地里收价10块钱一斤，果实熟了就掉在地上，对劳动力要求不高……”谈起这些，湛果很像一位农业专家。
“农业要久久为功。锥栗3年挂果，5年丰果。”帮扶队虽然种下锥栗苗，但湛果离开洛塔时还没能看到树上结果实。
↑12月20日，湛果在长沙市天心区金盆岭街道办事处办公室内接受采访。新华社记者 陈振海 摄
“最难的这块骨头，我们第一届帮扶队啃下来，后面就好了。”湛果说。
帮扶队带领当地百姓种下的100亩锥栗苗在2019年收获锥栗5000斤。湛果又琢磨出卖锥栗的路子——糖炒锥栗。
“虽然人在长沙了，经常也会想一些‘鬼点子’。”
第一个嗅到商机的是2018年湛果帮忙在洛塔乡做电商的90后姑娘吴添春。小吴因自小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行动不便，就叫上妹妹妹夫合伙在龙山县城开了家炒货店，卖糖炒锥栗。
↑这里是吴添春在龙山县城开的糖炒锥栗店，她正在为顾客包装加工好的锥栗。（受访者提供）
“开业到现在一个多月，她已经开始盈利了，前阵子还得了湘西州青年创业全州第一名，有十万块钱奖金。我说，你发财了！”湛果笑着说。
从湘西回来，用湛果自己的话说，是“翻了一面的感觉”。在洛塔的日子里，湛果常常往乡亲家里跑，如今回到街道，心里依旧牵挂着那片土地，每每走访企业时，他会多问一句“有没有兴趣去扶贫地区看一看？”
前几天，湛果陪10岁的大女儿读古文《岁寒三友》时，向她介绍起松树，松叶是尖的，水分蒸发低，冬天耐寒常青，可以挺立在海拔1000多米的地方。
“她问我，你怎么知道这些？我说，爸爸扶贫的地方就有好多松树啊。假如贫困就像是冬天，那我们的帮助将会带领他们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湛果告诉女儿，洛塔的春天很美，待到山花烂漫时，带她去爸爸扶贫的地方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