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美国最高法院以5比4的票数裁定,各州有权对在该州内没有实体店的电商公司征收跨州消费税。
本次裁决推翻了自1992年以来的“邮购免消费税”的规定。当年,美国政府为新兴的邮购业务大开绿灯,规定零售电商如果在交易发生所在的州没有实体店,在跨州交易时可享受免税优惠。此次最高法院的裁决意味着美国互联网电商的税收红利期结束,互联网不再是免税的零售天堂,线上零售商将与传统实体零售商重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公平竞争。
征税冲击电商股价轻微下挫
在周四消息宣布当日,美国部分电商股价小幅下滑。美国零售商Wayfair、Overstock.com和eBay等分别下跌了3.8%、2.5%和近2%。不过,零售电商巨头亚马逊的股价仅下跌了1%。亚马逊股价跌幅小的原因在于,该公司早在2012年就决定从美国的45个州征收消费税。从目前的跌幅来看,虽然全面缴纳消费税对电商带来的负面影响无法避免,但美国电商现已发展壮大,征税对电商平台的销售造成的冲击有限,预计可继续保持增长势头,不会影响到电商行业的长远发展。
以美国为主要市场的国际电商也受到这一裁定的影响。在英国伦敦上市的时尚零售电商ASOS股价在6月22日周五的早盘交易中下滑了5.3%。据ASOS称,其在美国市场的收入在过往的六个月内增长至1.528亿英镑,占其总收入的13%。与ASOS同为英国时尚零售电商的Boohoo也在周五的股市中下跌了2.5%。该公司在过去12个月里的主要营收来自美国市场,为9270万英镑,占集团收入总额的16%。
重回公平竞争实体零售业绩或提振
过去几年,强势的线上电商有力地冲击了传统零售业,实体零售店前景悲观的情绪席卷了整个市场。自2018年初以来,时尚精品连锁百货公司House of Fraser、英国最大的电子产品零售商之一Maplin、玩具商业巨头玩具反斗城(Toys‘R’Us)等大型知名品牌连锁店接连倒闭,引发了多米诺效应。数据显示,单是2017年,英国就有1700家零售连锁店关门歇业,平均每天16家。而在美国,2017年有逾8000家实体零售店铺关闭,比2008年美国经济衰退时处于峰值的6200家还多。据咨询公司Cushman &Wakefield预计,2018年美国或将再关闭12000家以上的实体店。
虽然消费者的在线购物习惯对实体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对传统零售商来说,造成实体店经营维艰而电商销售蓬勃发展的真正原因,是传统零售店不断经受着租金上涨和营业税的冲击,而电商却没有被同样公平地征税。
经营整合独立小品牌精品电商Trouva的 CEO兼联合创始人Mandeep Singh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表示:“实体零售商正陷于营业税、租金和产品进口成本上升,而销量下降的困境。特别是对于小型的传统零售店来说,经营更是举步维艰。消费税在挤压小型独立实体店的生存空间的同时,电商巨头却可以避税,这样的营商环境是不公平的,会破坏整个零售市场的平衡。”
本次裁决书生效后,实体店和电商之间的差价将大幅减小,长期遭遇销售寒冬的实体零售店或再次“回春”。来自阿拉巴马州的Oz Music公司老板Jason Patton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我坚信这是为公平竞争跨出的一大步。在我的唱片店里,商品平均售价都在20美元左右。我不认为是消费税导致传统零售门店不断地失去顾客,但对售卖高价商品的实体店而言,消费税绝对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全美零售商联合会(NRF)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零售商已经等了这一天很久了。NRF的主席Matthew Shay称:“这项裁决为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扫清了道路,无论是零售电商、实体零售店还是线上线下都经营的零售商家都可以在相同的消费税规则下平等竞争。”
但征收线上消费税是否真的会让消费者重新回流到线下实体店仍有待观察。来自Forrester的零售分析师Sucharita Kodali表示,据最新的调查显示,有10%的消费者表示他们或会回到实体店购物。
头部电商受影响甚微小型电商或有负担
来自Institute for Local Self-Reliance的联席主任Stacy Mitchell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征税的裁决对于现已体量巨大的电商来说,影响将十分有限。他说:“在亚马逊业务增长的头15年里,不征收消费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时网上零售的免税优惠,已经让亚马逊和其他互联网企业在最需要的时候获得了巨大优势。”但从去年4月起,亚马逊已经主动在征收消费税的45个州向消费者收取税费,Wayfair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已对约80%的订单征收了消费税,预计本次裁决不会对其业务产生明显影响。
Overstock.com董事会成员Jonathan E·Johnson III则表达了此项裁决或将影响小型电商企业的担忧。他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在过去的15年,小型电商曾是推动美国经济发展的驱动力。今天美国最高法院的判决将改变跨州商务贸易的格局,此举可能会影响小型互联网企业的积极性。”Overstock方面还表示,虽然本次裁决不会对其业务产生多大影响,但鉴于州和地方之间有逾1.2万个不同的征税区,对互联网初创企业来说这可能会构成“合规性挑战”。
不过,也有许多专家认为他的担忧并不成问题。在1992年最高法院裁定这一案件时,限于数字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程度,如何遵守各州的不同税法确实是小企业面临的主要障碍。但如今,许多公司已经有能力提供税收自动化软件,为小型企业在地方税务问题上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