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全球不同国家,人们习惯用“发达”(developed)和“发展中”(developing)两词来划分。从英语词意表面上看,这两个词一个是过去时,一个是进行时,即发达国家是已经发展完了的国家,而发展中国家仍在大兴土木。但当今世界,越来越多的现象显示,发达国家其实也非常需要“再发展”。最大的发达国家美国就如此。
近日在美国发生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暴力事件举世震惊。人员死伤且不必说,此事件引发的美国多地要移除联邦雕像的风潮更令人深思。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美国正面临一场新的严峻挑战。
英国《金融时报》著名评论员拉赫曼的一篇新文章用了很有杀伤力的标题——《美国已成为一个危险国家》。作者担忧这个全球最关键的稳定与安全提供者目前已成了不安之地,甚至是世界的威胁。
面对种种社会焦虑和不安现象,不少美国有识之士也在呼吁这个国家要再发展。而美国的再发展可以体现在很多维度,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
有形的维度上,比如基础设施就需要再发展。以公路为例,作为“轮子上的国家”,美国目前的基础设施面貌在很大程度上始于上世纪50年代的州际高速建设。时任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发起的州际高速公路建设是美国史上最浩大的工程,耗资1290亿美元,总长8万多公里,足以绕地球两圈。但现在看来,很多公路设施已经老旧。对基础设施的维护和翻新,资金缺口高达数万亿美元。特朗普总统上任之初曾信誓旦旦要对基础设施领域进行大规模投资,不过到目前为止,是雷声大雨点小,进展有限。坐过纽约地铁的中国人会有同感,相比之下,中国的地铁更像是发达社会的作品,而美国最大都市的城市交通有很多不尽如人意之处。
无形的维度上,美国对于世界经济格局大势的适应力,需要再发展。在国际金融危机过后近十年,美国越来越强调贸易保护主义,这种与全球化的世界经济潮流相违背的做法令各方感到不满。但美国依然一意孤行。除了动辄就对他国采取贸易限制,还要大幅修改贸易协定规则。这两天正在重新谈判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就令其主要贸易伙伴加拿大和墨西哥深感不安。
在全球经济治理上,美国的言行早已让其他发达国家的代表感到不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不久前在一次会议上半开玩笑地说,也许十年后,该组织把总部搬到中国亦有可能。此话隐含之意一方面说明十年后中国经济规模很可能成为世界第一;另一方面也说明美国一直不愿意真正面对将被超越的这个事实。在国际组织的改革与适应世界格局新变化方面,美国反应迟滞,欲说还休。
此外,美国施政者对民心的反应上需要再发展。众所周知,美国是个多元社会,建国240多年,从未缺乏多种声音。但争斗与辩论既给这个国家带来创造力,同时也影响了它的效率。两党制下的总统选举凸显了社会的分裂。没赢到多数选民却符合法律流程当选的特朗普总统甫一上任就处在一个严重分裂的社会上。一项新政策要想符合“大多数人利益”在美国往往很难。多元分散与小众利益,不仅使决策者左右为难,也使得民众缺乏方向感。
白人至上者的公开闹事,各地移除联邦雕塑的做法,从一个侧面显示,许多美国人对自身的历史观产生动摇,就像曾经令美国人心潮澎湃的“这片土地,是你的土地,是我的土地”歌中所唱的团结、联合的精神面貌,已经受到某种程度的怀疑和挑战。
得民心者得天下,中国先贤早有智慧。中国领导人在近期的一次会议上阐释了人民对更美好生活向往的具体含义,包括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更丰富的精神文化生活。
美国民众有没有对更美好生活的向往?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是在美国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种族,各种不同的社会人群划分中,其向往也不同。想要给出一个统一的应对方案几无可能。
物壮必老。发达国家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在各个层面形成了一定的不变之规,但世界永远都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就会阻碍社会进步的车轮。当然了,要清醒看到,不能以几个新闻事件就遮蔽了美国社会的发达与稳定内核。
居安思危,知危图安。冷眼向洋看世界,美国的再发展有其内在必要,也会给外界很多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