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证券李福春：凝聚资本市场合力，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

　　作者系东北证券董事长

　　今年4月，国务院颁布新“国九条”，强调资本市场要充分体现政治性、人民性，更加有效地保护投资者，突出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的主线。作为资本市场最重要的参与主体之一，证券公司如何贯彻落实好新“国九条”相关精神，谱写好发展新华章？证券时报特推出“贯彻落实新‘国九条’ 证券业在行动”专栏，邀请证券行业相关负责人出谋划策，为资本市场发展汇集智慧、凝聚力量，此为专栏第六篇。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新“国九条”提出，要更好服务新产业新业态新技术等创新，有效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创新性特征要求监管、投资机构、证券公司各方凝聚合力，围绕新质生产力发展需求，提供高质量、全方位、体系化服务。

　　新质生产力的创新性特征及其独特需求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新质生产力的显著特点是创新，既包括技术和业态模式层面的创新，也包括管理和制度层面的创新。”具体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科技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要素，需要耐心资本和专业资本的长期支持。国际经验表明，当一国进入工业化后期，技术将取代土地、劳动等传统生产要素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带动经济产出效率跨越式增长。科技创新所需的研发投入大、变现周期长，企业还可能面临技术选择及商业化路径的困惑，需要耐心资本、专业资本的支持。国内外科技巨头的成长都有专业风险投资机构的长期陪伴。由“硅谷风投教父”彼得蒂尔创办的Founders Fund聚焦科技公司投资，为Space X、Airbnb、Stripe、LinkedIn等数十家明星企业提供过早期资金，其中，距离2008年投资Space X已持股达16年。其多位合伙人曾在谷歌、PayPal等大型科技企业担任核心岗位，对科技行业有着深入理解。

　　其次，产业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载体，需要为新兴产业提供全链条综合服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从全球经验看，新质生产力常与产业新赛道相伴而生，并表现出极强的产业联动性，参与以“链主”为核心的产业同盟有助于实现技术协同，最大化商业价值。例如，苹果公司于2007年推出首款iPhone，开创智能手机产业，成就了多家上市公司，2023年公布的供应链企业达187家。我国也依托强大的产业链布局，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实现“弯道超车”，2023年产业链总产值已超过3万亿元。新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对产业链综合服务需求较高，包括产业资源对接、产业并购、产业深度研究等服务。

　　再次，生产要素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普遍特征，需要全新的市场机制和专业化服务。区别于高消耗、重污染、低效率的传统生产力，新质生产力以绿色化、数字化为发展特点。一方面，数据成为驱动增长的战略要素，2023年全国数据生产量达32.85ZB，算力总规模达230EFLOPS，居全球第二位，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已达10%。但与传统要素不同，数据要素具有协同、复用、非竞争性特征，在价值创造上具有规模效应。为实现对数据资源的有效挖掘和利用，需要完善的基础设施、准确的数据资产质量评估和定价机制。另一方面，新质生产力将环境纳入生产要素考量，企业为降低环境资源消耗进行了大量技术投入，初期成本较高，需要激励机制将其正外部性内部化，如健全的环境要素市场、合理的定价与交易机制等。

　　最后，体制机制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保障，需要通过人才机制创新激活智力引擎。人才是创新的主体，灵活的人才机制是推动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创新的核心。一方面，科创企业多经历数轮股权融资，为保持创始团队控制权，发挥企业家精神，“同股不同权”是美股、港股科技公司常见的制度安排，谷歌、Facebook、阿里巴巴、京东等都采用这一架构。另一方面，科技创新变现周期长，企业对留住人才、激发人力效能具有较高诉求，股权激励成为高科技企业常用的利益绑定机制。截至2023年底，科创板、创业板股权激励方案覆盖率分别为71.3%、67.4%，明显高于主板的51.6%。

　　加快完善资本市场服务生态体系

　　首先，要完善资本市场机制，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精准服务。这方面又要从如下两方面入手：

　　一是加强板块协同，实现对新质生产力的全产业链服务和接续式服务。统筹资本市场各板块的政策，共同加大对未来产业和新兴产业的上市融资支持力度，助力新质生产力全产业链加速成长。同时，针对新质生产力企业，建立有效的转板机制，为创新型企业提供多层次资本市场接续服务。

　　二是优化“同股不同权”上市机制和股权激励机制，激发人才发展活力。适当降低科创板、创业板等对同股不同权企业的上市要求，并将试点逐步推广到全市场、全地区，便利科创企业等新质生产力代表企业在A股上市。将第二类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推广至主板，帮助上市公司激发高科技人才的积极性。

　　其次，要完善数据要素、资源环境要素市场，提高新质生产力发展效能。具体可以从三方面展开：

　　一是完善数据资产入表机制，形成与数字经济相适应的现代企业财务制度。一方面提升企业的数据资产意识，增强数据流通意愿；另一方面有利于对数据密集型企业进行合理估值，便利其在资本市场开展投融资活动。

　　二是推进数据要素和资源环境要素的资本化和证券化，发展多元化绿色金融产品，同时推动数据资产投资、数据信贷、数据信托和数据资产证券化发展。

　　三是加快大数据交易市场、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发展。丰富交易主体、交易品种和交易方式，充分发挥市场化交易的价格发现和资源优化配置功能。

　　第三，打造孵化和培育新质生产力的耐心资本，具体举措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培育中国特色金融文化，倡导耐心投资。加强行业文化宣传和投资者教育，帮助投资者树立“既看当下，更看长远”的投资观。鼓励长周期、多维度考核，引导投资机构关注企业的长期价值，驱动更多资金成为耐心资本。

　　二是打造深耕科技和创新投资的管理人队伍。许多国内外天使投资人兼具成功创业经历和技术背景，能够为初创企业提供丰富的经验和资源。我国资本市场也需要重点培养“懂技术、懂资本”的专业投资人，壮大专业投资人队伍。

　　三是完善财税政策，建立对耐心资本的激励机制。当前，创投企业和天使投资个人以股权投资方式直接投资初创科技型企业满2年，可按投资额的70%抵扣应纳税所得额。可进一步优化抵扣比例，对于投资期较长（如3年、5年）的股权投资设置更高的抵扣比例，鼓励对早期科创企业的长期投资。

　　第四，要打造专业化产业投行，为新质生产力蓄势赋能。具体而言，也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布局未来产业和新兴产业，提高证券公司专业化服务水平。通过深耕重点产业，建立产业专家团队，加强人才储备和知识储备，提高产业链深度研究，为产业提供更专业、更精准的服务。

　　二是提升证券公司综合金融服务能力，全业务链服务新质生产力发展。加强投行、投资、研究等业务的协同，提供PE/VC、IPO、再融资、并购重组、战略咨询、产业研究、资源对接等一系列金融服务，更好赋能新质生产力产业发展。

　　三是提高证券公司新兴生产要素研究能力。例如，深入研究碳定价和数字资产定价机制，服务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为新质生产力企业提供更精准高效的估值定价、资源配置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