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2018| 姚景源：2018年经济工作的破、立、降
《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王红茹︱北京报道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8年第1期)
日前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也进入了新时代，基本特征就是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资料图：姚景源。中新社发 李慧思 摄
如何理解高质量发展阶段？如何在2018年及以后的工作实践中推动我国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姚景源接受《中国经济周刊》专访，作了专家解读。
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符合客观经济规律
从1978年开始，我国的改革开放走过了39年的历程。
过去的这39年，我国经济发展呈现出高速度发展特征。而这种高速度发展也是和过去的主要矛盾相对应、相吻合的。
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在姚景源看来，这个定位跟当时的社会生产力是一致的。“1978年，全国城市人均收入是343元，农村只有133元。吃饭要粮票，穿衣服要布票。所以，当时的主要矛盾就是要解决人们温饱、摆脱贫困，要满足人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但是，当时我国生产力比较落后，又生产不出来那么多产品来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产品处于短缺状态。因此，经济必须保持高速增长。”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之后，今天，我国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变化。
这一组数据最具说服力：1978年我国国民生产总值(GDP)是3675亿元，2016年达到了74万亿元；经济总量从1978年世界排名第15位，一跃提升到了世界第2位。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姚景源表示，我国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变化，这个矛盾又决定了现在整个经济增长应当由高速度增长转为高质量增长。
“高质量增长是中国经济在新的历史时期能够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途径，也是完全符合客观经济规律要求的。而经济高质量增长，最重要的就是要转变发展理念，回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这五大发展理念上来。这也是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一个重要内容。”姚景源说。
2018年经济工作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放在首位
围绕推动高质量发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详细部署了2018年要做好8项重点工作，而放在首位的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姚景源看来，过去需求侧管理取得了重要成果，但是也积累了诸多深层次的矛盾、问题和风险。比如金融风险、粗放的经济增长模式以及过分追求经济速度而导致的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高速度增长本身就存在着区域发展不平衡、城乡发展不平衡等一系列问题。
“现在要用新的五大发展理念来指导2018年及今后的工作，要把整个经济增长由高速度转到高质量。而高质量增长重要的就是要把经济工作的着力点从过去主要放在需求侧转到供给侧上。”姚景源说。
关于供给侧的具体内容，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推进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中国速度向中国质量转变，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深化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重点在“破”“立”“降”上下功夫。大力破除无效供给，把处置“僵尸企业”作为重要抓手，推动化解过剩产能。
一个“破”字，足以表明中央彻底破除落后产能的决心。在当前追求高质量增长的大背景下，淘汰落后产能成为应有之义。
“其中的关键就是要抓住处理‘僵尸企业’这个‘牛鼻子’，真正使‘僵尸企业’出局。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数量问题，也不是速度问题，说到底是增长质量问题。因此，必须要在供给方面去破除低端供给、落后供给和过剩供给。”姚景源说。
“破”之后，还要“立”。在姚景源看来，所谓“立”，就是要鼓励和发展与高质量增长紧密相关的产业，比如高新技术产业等，让这些产业能够逐渐地发展壮大，替代过去粗放式经济发展模式。
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有一个关键字：“降”。
“2018年还是要做好‘三去一降一补’。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过程中，要降低企业成本，降低物流成本，降低用电成本，为企业排忧解难。还要研究前些年出现的诸如企业脱实向虚等问题，这些都要逐一解决好。”姚景源说。
为2018年经济工作提出三个建议
2018年是中国经济进入新时代的开局之年。如何做好2018年的经济工作，姚景源给出三个专家建议。
首先要转变发展理念。“现在各级政府官员包括企业家，经历和参与了30余年的高速经济增长，现在转到高质量增长，会有很多的不适应。我们必须从思想上意识到高质量增长是一个根本性和革命性转折，要主动地转变我们的发展理念。”
而转变发展理念，意味着一系列考核制度都需要转变。在姚景源看来，主要是转变干部考核方式，应当重新完善干部考核制度和考核方式，用质量来考核，不再是数量。这就需要确立一个正确的政绩观。
姚景源表示，“在8项任务中，很重要的是强调民生。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最重要的就是‘以人民为中心’。今后干部的政绩考核不仅应该包括质量效益、绿色发展，还应该包括民生的改善。”
其次是制定经济政策也要跟过去有很大不同。“在过去高速增长时期，制定的政策可以去扶持铺摊子项目，追求数量和GDP；现在到了高质量阶段，在经济政策上要做调整，要从政策源头坚决遏制住。”姚景源说。
第三是实施宏观调控。姚景源认为，“高质量增长要解决结构问题。而解决结构问题财政政策非常重要，要发挥财政政策在结构优化、结构调整、增长方式转变方面的积极作用；货币政策要保持稳健中性，所谓稳健中性，就是既不是扩张也不是收缩，是相机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