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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录正文内容:

　　郑秉文：大家上午好！我是郑秉文，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今天非常高兴再一次召开《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发布式。今天的会议与往年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线上与线下相结合，这也是出于疫情的考虑，我们开这个会严格按照北京市有关部门和我们院的要求。

　　跟往年一样，我还是按照惯例花几分钟讲一讲今天的会议主题，有这么一个开场白。今年的主题是养老基金的ESG投资，ESG首先得有投资，然后才能讲到社会责任的投资，如果没有投资的话，ESG也就没有前提了。

　　2011年，我国城镇基本养老基金只有1.5万亿，没有投资。当时投资的有全国社保和企业年金，也正是在2011年全国有14个省份出现了收不抵支，情况非常严峻。于是我们团队在2009年提出来建议尽快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进行市场化投资，把现行的银行存款的投资体制改成市场化、专业化的市场投资体制，目的是为了博取市场的风险收益，提高养老基金的可持续性，于是在2010年和2011年进行了改革。

　　2011年12月20号之前，郭树清先生和戴相龙先生先后就任证监会主席合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他们都倡导养老金应该入市，当时的新闻词叫入市，我们那个会议也大谈入市的事。 我们团队主张入市。2012年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和广东省签订了协议，广东省委托1000亿元给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进行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

　　过去的10年，我们经历了进入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中关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体制的改革，2015年养老保险基金入市梦想成真，最终国务院决定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采取委托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的方式。这样，2010年、2011年准备成立专门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公司的设想就成为历史了。

　　当我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感觉到中央的这个决定非常及时和非常英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入市到现在发了三年的年报，今年的年报还没发，平均收益率是5.6%左右，接近企业年金。由于它的委托期和协议期较短，基金资产配置不可能跟全国社保基金那样，所以收益率略低于全国社保基金过去20年的平均收益率。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已经认识到投资对于提高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财务可持续性是非常重要的。

　　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复利投资收益的财务可持续性非常重要，尤其是在人口老龄化情况下，当人口红利消失后，现收现付制度面临极大的挑战，我们应该用其他办法来重新提振各个国家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财务可持续性。这个办法值得探索的。我觉得一个是1990年美国的改革，也就是说1981年里根上台时，成立了全国社会保障委员会，委托格林斯潘委员会，建立了一个委员会。改革包括提高退休年龄。这个法案里还说到用投资的办法提高财务可持续性，这是格林斯潘的办法。根据1983年的法案，1990年快速提高缴费率，形成初始资金，否则没有资金，基金率那时候达到了20%、30%，形成了初始资金，三四年内形成了规模较大的初始资本，于是这一项制度一直持续到现在。30年过去了基金率将近300%，而当时基金率只有20%左右，由此可见，它作为国债投资型的投资工具居然能达到这样一个非常好的收益率。

　　1997年加拿大采取了更激进的办法，采取国际化、专业化、市场化的办法。如果根据今年美国的预测，它的基金将在2035年枯竭的话，它的财务可持续，持续了45年。如果按照加拿大1997年改革的方案和它的预测，即使从1997年开始算起，到2100年，它的基金率仍达到历史最高，103年之后仍是历史最高，6.5%的基金率。投资向市场要红利、向资本要红利，是替代人口红利消失的最好办法。所以将加拿大的改革及随后效仿它的韩国、日本的改革体制叫做DB型部分积累制，因为它的计发方式没变。但是它的融资方式变了，获益方式也变了，这就是复利带给养老保险基金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奇迹，这个奇迹正在发生，而这个奇迹在6年之前（2015年）中国在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下，我们实行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这是可喜可贺的。

　　今天的题目是ESG投资，1994年美国的社会保障顾问委员会发生过一次争论，就是养老基金的投资是完全与受益人最大化收益为最终目的，还是兼顾社会投资？社会投资当时的概念相当于今天说的社会责任投资，再进一步说，也可以说相当于ESG投资，当时形成两派。当然，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探讨ESG投资显然我们是并不排除社会投资这种情况。当时双方争论最典型的案例是对烟草公司上市公司的持有，就是说养老基金是否应该投资养老公司，它是否是社会投资。这是我十几年以前写的文章留下的印象。

　　投资把我们带入了新时代，投资让我们进入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可持续性改革的新时代。2020年9月份习主席又向全世界提出关于“双碳”目标的问题，中国在2030、2060实现两个目标，这两个目标同时也成为养老基金的重要投资准则。国外的实践比较多，中国的实践刚刚开始。

　　刚刚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新闻稿中一个最新的动向就是稳字当头、稳中求进，出现了二三十次“稳”字，通篇强调“稳”。这样又给我们养老基金ESG投资提出了新的解读。为了落实习总书记提出的“双碳”目标，也为了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如何看待养老基金为实现“双碳”目标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还有一个精神解读是“做好自己的事”，我们搞社保的就是要做好自己的研究，做好养老基金如何实现“双碳”目标。

　　开场白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今天上午的所有线上发言嘉宾，感谢今天线下所有参加的各位嘉宾，大家鼓掌！

　　现在进入致辞环节，首先请中国社科院科研局正局级局领导、全国政协委员王子豪先生致辞，他是我们的直接领导，有请子豪先生。

　　王子豪：谢谢秉文主任，各位领导、各位专家：

　　大家上午好！

　　今天有机会很荣幸参加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的发布会，向大家学习交流。今天论坛主题是“养老基金与ESG投资”。这个主题很有意义，一方面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绿色发展已经成为新的时代主旋律，将渗透到经济社会方方面面，尤其是去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2030年和2060年的“双碳”目标，对养老基金投资也提出了新目标。另一方面，养老金是实现老有所养，让老年人拥有幸福的晚年的经济基础，养老基金投资既是中长期经济发展的助推器，也是经济发展的结果，在绿色发展的背景下，在中国实现“双碳”目标的进程中，养老基金与ESG投资从长期看，将是互动双赢的关系。

　　今天发布的这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共有一篇导读、八篇特稿、一篇总报告和41篇分报告。从宏观视角、理论前沿、市场实践和国际维度等多个维度全景展示养老基金和ESG投资的成果。这是国内首部，也是最全面研究这方面的报告，在绿色投资、养老金领域都将是宝贵的理论参考。

　　中国社科院作为党中央、国务院的重要思想库和智囊团，始终治理于为党和国家决策服务，以研究我国改革发展稳定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为主攻方向，勇为科研前沿不断推陈出新，在经济社会各领域向社会发布重要研究成果。中国社科院的世界社保研究中心是我们院2010年5月成立的院级学术研究机构，2012年12月依托该中心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实施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工程的首批试点项目，成立了社会保障实验室。

　　多年来，在中心主任郑秉文的带领下，共发布《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11部，2部《中国养老金精算报告》，几十篇研究报告，几百篇学术论文，3000篇快讯，成为国内社会保障养老金研究领域享有较高知名度的政策性和研究型智库。在此我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向郑秉文教授表示祝贺，向各位作者表达敬意。你们的研究对推动中国养老金事业发展、对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都将有重要的理论贡献。我也希望郑秉文教授带领团队继续在社会保障和养老金领域深耕下去，多出成果、出好成果，为我国社会保障和养老金事业不断做出新贡献。

　　最后，预祝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郑秉文：谢谢子豪局长。科研局是我的“娘家”，感谢科研局10年来对这本研究报告的支持。

　　下面有请长江养老总经理徐勇先生发言，大家可能已经看到新闻了，苏罡先生的职务有些变化，这个题目是我和苏纲先生定的，是苏罡先生的提议，要搞ESG投资，所以我们今天看到ESG投资这个题目，让我又想起苏纲先生的提议，更让我想起几年以前苏纲先生支持我们那样一个非常令我难忘的时刻。从这个意义上讲，长江养老也是我“娘家”，我在长江养老当过两届独董，2005年到2011年我当了两届独董，借这个机会对长江养老再次表示感谢，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现在有请长江养老徐勇总发言。大家欢迎！

　　徐勇：感谢郑教授和他的团队。尊敬的陈文辉副理事长、王忠民副理事长、袁序成主任、唐霁松副会长、曹德云副会长、刘峰秘书长、陈春艳秘书长、王子豪局长、郑秉文教授、巴曙松教授，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我是长江养老徐勇，大家上午好！

　　因为疫情防控的要求，本次会议采取了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形式，虽然疫情阻断了我们物理空间上的交集，但相信思想上的火花碰撞将会更加精彩，特别是昨天国务院召开会议，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各项实施工作，所以我们今天的会议也是更加适逢其时，在此，我谨代表主办方：长江养老，对于此次论坛的召开表示祝贺，对一直以来关心、支持我国养老金事业的各界人士，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将在今天的会上正式发布，是2011年以来，正教授，及其团队编写的《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已经走过11个年头，站在中国养老金发展所处的历史方位，探寻养老金创新发展的密码，总结发展历程和实践经验，并对新时代我国养老金高质量发展方向做了更多前瞻性的思考借此机会，向郑教授及其团队致以崇高的敬意！其次，感谢监管领导、专家学者、行业同仁、广大客户以及媒体朋友为养老金事业发展所共同付出的努力。

　　当前，养老金管理与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养老金进入资本市场和实体经济，持续发挥养老金作为长期资金的独特优势和风险保障的独特功能，这些成果都离不开监管部门的悉心指导、专家学者的投入。长江养老已经连续三年参与支持《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的编写和出版，为洞见养老基金理论特色，探寻养老金发展的内核基因与演变方式贡献我们的力量。

　　长江养老始终致力于以市场化、专业化的方式服务国家战略和民生保障，也期待着与在座的各位携手并肩，为我国养老保障事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

　　百年不遇的疫情引发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深思，气候变化和环境问题必将受到全球重视，世界各国进行碳中和的过程，不仅仅是应对全球气候危机的措施，也是积极应对全球能源格局调整的过程。未来从全球范围内，碳中和将带来能源结构的变革、交通能源的变革、环保技术的变革、碳交易市场的变革、人们生活方式的变革，从而对行业转型、经济发展产生长远的影响。

　　大道之行，命运与共。中国向全世界承诺，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我国推进“双碳”战略将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巨大贡献，彰显我们大国的责任担当。与此同时，我国各行各业，包括金融界都带加快制定和践行可持续发展的行为准则，“双碳”战略已逐渐成为我国资本市场的重要投资主线。2030年中国实现碳达峰每年需要3万亿以上的资金投资，2060年实现碳中和，需要在新能源方面、先进储能和绿色零碳建筑等领域新增投资近140万亿元。ESG里面传统的绩效投资理念和行业评价标准不同，它更关注企业在经济可持续发展，履行社会责任方面的贡献，而养老金的长期性、公益性、避险性正好与ESG投资天然适配。

　　在长期性方面，绿色经济相关产业大多比较讲究规模效应，并且具有投资量大，资金占用时间长的特点，需要更多的长期资金支持。养老金投资需要用30-40年，甚至更长时间开展投资，并获得收益，可以为绿色经济产业提供长期的资金。

　　在公益性方面，绿色金融本身兼具商业性和公益性。相较其他类型的资金，养老金的受益人是社会公众，因此具有突出的社会公益属性，投资行为需要符合主流的价值导向，避免产生重大的社会负面影响，这一属性将有利于缓释实践过程当中绿色投资商业性与公益性之间的冲突与矛盾，更好地平衡外部性和眼前利益、个体利益。

　　在避险性方面，当前部分绿色项目需利用各种风险管理工具和方法，养老金本身始终追求长期稳健的业绩回报，有利于在投资过程当中筛选出真正具有长期投资价值的绿色项目，优化完善绿色金融体系。

　　我国“十四五”规划为实现“双碳”目标描绘了宏伟蓝图。ESG投资无论从制度、规划到机构投资者偏好，标的容量以及标的收益率等方面都已经具备蓬勃发展的契机，养老金需要不断增强ESG的投资能力。

　　一是提升服务养老金质效，将绿色投资理念全面融入系统内养老金资金运用，努力构建与传统资产配置相比更加稳健高质量的绿色配置方案策略。

　　二是加快形成ESG的绿色投资体系，提高资产配置能力。加快形成ESG绿色投资体系，将ESG绿色因此全面整合纳入公司经营，投资决策、风控体系，以更长远的眼光重新研究绿色产业。结合养老金的属性选择正确的赛道，让资产配置发挥应有的作用，将绿色理念逐渐贯穿到各品种的投资中。

　　三是主动扩大与绿色产业合作，多举措促进ESG投资，主动把握投资机遇，加强与绿色投资领域的合作，为具有显著碳减排效应的重点项目提供融资，积极影响合作伙伴在生产、运营等多个领域实现绿色发展，强化绿色信息披露，共同完善绿色投资生态。

　　各位嘉宾，实现碳中和、碳达峰，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环境需要后续各方力量，形成绿色发展合力。长江养老将持之以恒地深化绿色发展和可持续发展理念，与各方一道共同探索养老金融领域的可复制、可推广的ESG发展模式。

　　最后，预祝本次大会能够圆满成功，也祝各位领导和嘉宾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谢谢！

　　郑秉文：谢谢徐总精彩发言，做了很好的准备，这里再次表示感谢。文辉理事长提供的是视频，他在百忙之中提前制作了一个视频，下面就请文辉理事长发言，播放文辉理事长的视频。

　　陈文辉：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很高兴应秉文教授的邀请参加中国社科院社会保障论坛。

　　由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编写的《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已经连续发布了十年，对我国养老体系建设和养老基金投资运营提出了很多宝贵的建议。“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需要健全多层次养老金体系，壮大养老基金规模，推动人口红利转向资本红利、短期融资转向长期融资。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2060”碳中和、碳达峰目标后，我国经济社会面临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系统性变革，对养老基金投资而言，既是机遇，也有挑战。社保研究中心聚焦“双碳”背景下养老基金投资理念的转变，在今年《报告》中系统研究了养老基金ESG投资的理论与实践，对推动我国资管行业贯彻新发展理念，支持可持续绿色投资，壮大养老基金规模，促进养老事业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在这里谈几点思考和认识。

　　一、人口老龄化与气候变化问题是全球面临的两大“灰犀牛”风险，必须高度关注，从长计议

　　人口老龄化是社会经济发展过程的必然规律，也是一个世界现象，当前世界中等以上收入国家普遍面临人口老龄化问题，老龄化直接导致劳动力短缺和社会福利成本上升。著名经济学家查尔斯·古德哈特认为，老龄化还会导致通货膨胀，全球经济增长将面临更大的挑战，长期看与人口老龄化相伴的是总人口负增长，而低增长的人口数量对国家安全甚至民族存亡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深远影响。

　　日本是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每年人口净减少量在50万以上，我国也面临严峻的人口老龄化问题，虽然目前仍然处于轻度老龄化阶段，但预计“十四五”末期将由轻度老龄化转入中度阶段，在2035年前后进入重度阶段，人口老龄化是世界各国都会遇到的“灰犀牛”风险，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未富先老将面临更多的问题和更大的挑战，必须未雨绸缪、从长计议。

　　全球气候变暖是全人类共同面临的另一个“灰犀牛”风险，气候变化的速度与强度超出了人们的预料，气候变暖问题已成为最重要的环境问题，全球变暖会增加地表蒸发量，改变降水布局，造成干旱和洪涝问题，引发粮食安全问题，全球变暖还会导致冰川融化和海平面上升，破坏生物多样性，威胁人类的生存环境。很多灾难性后果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才会出现，但气候变化造成的影响都是不可逆的，现在是人类应对气候变化最后的窗口期。随着中国2020年提出碳中和目标和美国2021年重返《巴黎协定》，全球气候变暖问题已达成政治共识，各国政府将联手应对这一“灰犀牛”风险。

　　二、积极应对“灰犀牛”风险需要推动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

　　党中央高度重视人口老龄化问题，应对人口老龄化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并写入“十四五”规划，将人口问题纳入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规划。一方面积极发展老龄事业，提高老年人基本生活和医疗保障，另一方面，不断调整人口政策，提高生育率，在鼓励“三孩”的同时，出台配套政策逐步解决居住成本、教育资源、医疗条件、就业保障等一系列阻碍生育的问题。这些问题绝非一朝一夕形成，仅仅依靠政府很难彻底解决，还需要社会各界积极参与。

　　企业要转变发展模式，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为人们提供更好的社会福利保障，企业积极开展ESG投资，推动企业转型，养老基金投资增值可以夯实应对老龄化的社会财富储备，而开展ESG投资则对深层次解决人口问题具有更重要的作用和意义。问题方面，中国政府主动作为，把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并写入“十四五”规划。上周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将“双碳”目标与生态文明建设和高质量发展紧密结合，说明党中央将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作为一项系统工程，以此为抓手落实新发展理念，推动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模式转变。目前中国政府已组织制定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逐步引导产业低碳发展，使企业实现绿色转型。

　　三、“双碳”将是一场深刻的革命，养老基金可以为这场革命提供充足的资金，并分享革命成果

　　如果碳中和的目的没有成功或成功来得太迟，全球气候变化将给人类社会带来重大损害，如果碳中和的成功主要依靠增加人员使用成本来实现，全球经济将在长时间内面临滞胀压力，只有掀起一场技术进步和社会治理创新的革命，在推动碳中和的过程中不断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人类社会才能实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这是一次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的跃迁，企业竞争的模式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从成本竞争转变为资源利用效率的竞争，此前要便宜的劳动力、齐备的产业链和完善的基础设施构建的成本优势，将逐步变为低碳转型的制度优势和新能源基础设施的先发优势时代，这将产生大量的资金需求。据有关机构测算，要实现《巴黎协定》温升控制目标，全球每年需投入2.5-2.8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全球一年GDP规模的3%，绝大多数国家难以完成如此大规模的投资。中国具有独特的制度优势，可以集中资源和力量推动能源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

　　在生态文明的进程中实现弯道超车，根据生态环境部的预测，2021—2035年，我国在“双碳”领域的总投入将达到34.1万亿元，需要大规模长久期资金持续投入。

　　为应对人口老龄化，中国政府千方百计筹措资金，不断增加养老基金和养老储备基金规模，目前我国三大养老支柱积累了巨额资金，总规模超过13万亿，未来还将继续增长。

　　养老基金体量大、久期长，天然契合“双碳”投资的需求，另一方面，“双碳”革命将重塑能源结构和能源格局，产生许多新的有价值的投资机会。养老基金资产配置应转变简单的分散投资的理念，重“双碳”领域才能谋取ESG胜利，实现养老基金的保值增值。

　　ESG投资兴起得益于全球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的共识，养老基金投资“双碳”就是践行ESG投资理念。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资本比政府布局更早，走得更远，20世纪60年代欧美民众开始关注生产活动带来的环境污染和资源短缺问题，发起公众环保运动，抵制对资源、环境不友好的局面，由此带来ESG投资的发展。近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全球变暖和可持续发展，ESG投资规模也实现了快速的增长，截止2020年末，全球ESG资产规模已达35万亿美元，是应对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重要力量。养老基金作为资本市场最重要的参与者和资产所有者，在推广ESG投资理念和践行ESG投资策略中将发挥重要的作用，中国ESG投资尚处于起步阶段，养老基金以“双碳”为切入点，敦促资产管理机构建立符合可持续发展的投资策略，将带动中国ESG投资快速增长，为实现养老基金保值增值的同时，推动中国资本市场健康长远发展。

　　最后预祝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郑秉文：下一位我想先请王忠民理事长讲，然后再请文辉理事长讲。

　　王忠民：很高兴又来到这个论坛。本次的主题是养老金投资与ESG，现在已经大量地在养老金投资如何促进ESG进行了着重的社会关注和社会讨论，包括我们的投资如何促进环境改善、我们的投资如何在社会责任的养老担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的投资如何在治理环节当中推动社会的养老服务。

　　我今天的主题是养老金投资与ESG的回路思考，这个回路是说用ESG的思维、用ESG的逻辑、ESG的架构来看养老金本身投资管理效率带来的分析逻辑。如果从环境来说的话，如何能够通过我们自身的投资改变养老金自身投资和养老过程中的低碳、绿色、环保。这当中可能我们看到两个趋势：一个趋势是说如果我们今天用投资端口把细胞得到足够的早期的储存，免疫细胞能够在培育过程中，把年轻时候的抵抗力强的细胞可以最后在人们老去、抵抗力差的时候输入到体内，这个时候人们的抵抗力、健康状态、人们感染病和对所有的抵抗力强以后带来的老年健康。老年健康增进了以后，你就可以少用服务、少消费社会医疗资源、少消费社会医药资源、少消费养老服务，这样就促进绿色环保整体的社会供给。进一步说，今天养老服务当中，服务人员短缺、服务费用高的时候，今天用投资的服务机器人发展的时候，我们未来用服务机器人，我们恰好在少用社会资源、少用社会劳动力、少用社会简单劳动力的时候，会节省劳动力本身对社会资源的需求、消费和拉动。这一点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后两点，如果从social  responsibility这个社会性的角度来看，我们今天碰到的都是满满的社会责任担当与养老金的归集和养老金的投资。

　　昨天我们看到要推进全国统筹，现收现付制养老金的账户体系和管理的架构当中，全国统筹意味着现在账户里少缴的部分全国的国家财力去弥补，而现在里面结余的部分应该是全国统筹统一投资管理的对象，这就成了这样一个账户当中最基本的逻辑。

　　这个账户当中的另外一个逻辑，如果现在用工资的20%做社会统筹账户，工资的8%做个人账户，如果现在以费的形式存在的话，这个费全部列支到企业的产品和服务的成本当中去，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真正承担这个责任的是这个企业的产品和服务在社会上销售以后，全社会在得到购买和购买服务过程之中承担了这个费用，从下一个环节当中，这个社会责任已经延展到企业本身的成本收益和企业销售以后的社会担当这样一个角度。从这个意义上说，养老金的归集，在账户体系里面哪些责任是个人的？哪些责任是企业的？哪些责任是政府社会的？在这个账户体系当中有着社会责任的分配、配置逻辑和关系，我把这个东西放在最典型意义上的个人账户IRA，IRA的账户执行显然是为了解决积累制下的每一个人工作之后到了退休的时候的全生命周期的积累制，而积累制就要求个人的养老金的积累制具有完成自己的养老的未来的一部分的资金积累的时候，社会应该给他一部分激励。所以IRA的前提是社会的税收政策应该给到个人所得税这个环节的减免，才可以促成这一块的社会责任担当。但是这个社会责任有可能就会引起，它是一个生命周期的积累制，它需要投资，而这个就需要股权投资，股权投资形成社会的资本，投资逻辑，投资逻辑引起其他生产要素的需求和价格形成，会分配到劳动、土地和其他生产要素，特别是数字化的科技生产要素，同时，当所有生产要素都在生产过程中发挥作用，因为投资的时候，带来了新的税收增长和变化，社会责任又成了一个税收增长的社会的减免个人所得税，促成整个税基成长和发展，这个社会责任是一种良性的、开放的，甚至是一种激励式的社会责任担当的逻辑。我们目前需要从ESG social  responsibility的账户，不仅要在这个账户当中积累、投资、管理、收益、分享，分配好、定位好每一个主体的社会责任，也能把这种社会责任做成开放的、成长的、增长式的社会责任，在得到社会责任担当的同时可能还得到社会利益总效能的成长和发展。

　　今天我们看看ESG的G的环节，今天G的环节恰好反映了养老金节约的部分，今天个人的部分，在投资过程中用什么样的治理结构去投资？首先表现在积累了以后，个人账户的企业年金的这些，有没有足够的投资选择权？特别是选择市场当中不同类的资产，不同类资产当中的新资产类别的成长、不同空间下的资产、不同产业的资产、不同债权的、不同股权的资产当中，如果有足够的选择权，就会兴起市场当中最专业化的管理机构、最专业化的托管机构、最专业的为养老金投资服务的咨询、建议的各种专业机构的全面的成长和发展，只有足够的自主选择权才会兴起市场当中养老金资产管理的热潮，只有这样的管理的生产体系的形成，才会形成养老金投资治理体系当中，今天看来，我们对第三制度已经开放，在金融市场投资的逻辑当中推行了这么多年才只有2万亿左右，如果我们放在治理结构当中，是说在这个账户当中通过市场化投资管理，应该在全部的资产类别市场当中，包括权益的、包括债权的、包括流动性的、包括不同中间的、不同产业的，特别是数字化的，有足够的自主的资产配置、资产选择、资产风险管理特征。现在看起来，我们恰好是这个过程当中全过程的治理结构相对紊乱，相对不够系统性，以至于我们不能回答在个人账户、在每一个养老金账户当中积累的资本，它的投资是否完成了回报率的社会机会成本和未来受益人真正是这个过程中自主决策、自主选择、自主选投资管理人，最后他是受益人当中的总量的提高和进步。

　　我今天总体的观点是，我们既要用养老金去促进ESG，更要用ESG的思维逻辑和方法回看、分析和架构我们的养老金投资。谢谢各位！

　　郑秉文：谢谢忠民理事长。下面请银保监会资金运用监管部主任袁序成先生发言，大家欢迎！

　　袁序成：大家好！很荣幸受邀参加本届养老基金与ESG投资论坛。

　　应该说，养老的问题和ESG投资是当前金融业乃至全社会都关心的话题，如何有效地发挥好长期资金的投资优势，实现自身保值增值的同时促进环境、社会和治理方面的共同提升，应该是当前大家都面临的重大课题的挑战。今天借这个机会，主要结合保险资金运用改革发展的试点经验，就保险资金也包括长期的养老金推进ESG投资，谈谈一些个人的看法，请与会嘉宾批评指正。

　　第一，ESG投资应该是长期资金全面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的基本遵循。ESG投资作为一种投资理念，除了要求投资人追求投资本身的经济效益以外，还要关注投资活动及其所投资产的环境和社会影响，这一理念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是十分契合的，也可以说ESG投资为保险资金长期资金完整、准确、全面地贯彻新发展理念提供了一个基本的遵循。深化长期资金的ESG投资理念有助于我们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也更为安全的发展提供了支撑。

　　第二，保险资金作为长期资金在ESG投资方面这些年也做了一些探索，应该说经过20多年的市场化和专业化改革，保险资金的运用能力和监管能力也在不断提升，培育形成了审慎投资、价值投资、长期投资的理念和文化，这方面我们也做了探索，在ESG投资方面，一个是保险资金绿色投资的力度在持续加大，方式也日趋多元，近年来保险资金通过私募的股权基金、产业基金、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合作等方式，直接参与了一些能源、环保、水务等领域的绿色项目的投资建设，并通过绿色债券投资、资管产品投资等方式进一步支持绿色的投资与发展。据初步统计，保险资金通过债券、股票、资管产品等方式投向碳中和、碳达峰和绿色发展相关产业，郑教授说几千亿，我们初步统计大概是将近1万亿左右。第二个方面是保险资管公司也在ESG投资、ESG产品创新方面做了一些积极的探索。保险资管公司在长期保险资金的过程中，也培育了优秀的长期经营资产创设的能力，包括通过债券投资计划、股权投资计划等方式给保险基金，也包括企业年金等长期基金践行ESG投资理念，包括绿色产业在内的实体经济对接稳定资金的来源也提供了有力支持。比如说国寿资产推出了保险资管业务第一支ESG债权指数产品和ESG精选一号的保险资管产品。泰康资产在企业长期估值预测过程中纳入了ESG的因素，为投资提供了更加充分的决策支持。包括平安资产在内部投资决策系统内上线了碳中和的模板，以更好地捕捉绿色债券相关的投资机会，应该说也做了一些探索。

　　第三，应该说保险资金在ESG投资方面还是处于起步阶段，同时也面临着一些值得大家探索的问题和挑战：一是相对统一的评价指标体系尚未建立，保险资金缺乏ESG投资的有效抓手。ESG概念是一个舶来品、一个外来的概念，ESG投资理念符合中国国情的具体投资标准、评价体系等还处在摸索和探索阶段。与之相适应我的ESG的数ESG数据标准、信息披露要求或者规范仍然处在缺位状态，由此导致了保险资金在识别符合条件的资产、评估ESG投资风险这些方面也缺乏有效的抓手。二是符合长期资金运作要求的ESG投资品种还是有限的，目前我国ESG投资市场总体规模比较小，与ESG相关的金融产品种类也是有限的，包括保险资金，特别是包括养老金等长期资金风险和收益特征相适应的金融产品偏少，保险资金开展ESG投资的规模、范围也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制约。三是自身机构能力的建设还存在短板和薄弱环节。ESG作为一种投资理念，涉及机构投资运作的方方面面，真正有效推进ESG投资理念落地，机构需要对公司治理、投资运作、风险管理，包括数字化建设、信息披露等方方面面都要做进一步的优化和改造，需要在投资能力提升、专业人员储备等方面下一些功夫，当前市场机构对ESG投资的关注度和参与热情应该是空前高涨，但我们自身在能力建设上是否做好了准备？对相关资产风险状况是否有清晰的认识还是需要打一个问号的。在这次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的比较多的词是“行动”，关键还是在行动。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了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对ESG投资也是如此，对大部分机构而言，现阶段应该更加重视保险资管公司和保险公司主练内功，不断优化结构，培育人才，夯实投资基础。与社会经济环境和自身能力和禀赋，稳妥推进、逐步开展ESG投资才能实现行稳致远，做到稳中求进，这也是长期资金稳健投资风格的内在要求。

　　第四，提点思考和建议，因为考虑到保险基金ESG投资还处在起步阶段，应该支持和鼓励有能力、有力量的机构先行先试，通过实践创新和总结不断地完善。

　　一是要加大绿色投资的力度，特别是在ESG三个维度，解决环境的问题最为迫切，与“十四五”规划，包括2030年远景目标的结合也最为紧密，同时相较于S和G，绿色投资在标准建设、资产供给、风险管理等方面都更为成熟，绿色投资先行有助于为S和G的后续跟进提供经验。

　　二是推进标准化金融产品的创新，标准化金融产品流动性强，底层资产相对清晰，监管规则相对完善，数据标准程度比较高，包括信息披露ESG等，天然契合了ESG投资重视信息披露和社会监督的特点，我们也支持保险资管公司等金融机构创新开发符合ESG投资理念的标准化的金融产品，既有利于打消投资者的顾虑，推进ESG投资理念的深化，也有利于积累数据、开展评价，更好地支持ESG投资评价体系的建设。

　　三是要适度提高监管的容忍度。通过分类监管原则，适度提高对先行先试机构的监管容忍度，鼓励投资管理经验比较丰富的、风险管理能力比较强的，也包括公司治理比较好的保险机构、保险资管公司积极主动推进ESG投资，为机构探索及ESG投资提供相对灵活的监管，包括支持政策空间。

　　四是要及时总结实践经验，加大推广。加大沟通和指导力度，特别是学习和借鉴欧美一些国家的保险资金在ESG投资方面的成功经验，引导市场机构、私立组织等及时总结经验，发挥各方合力，为建立符合中国特色的ESG标准提供一些支持。

　　目前资金部也在推进保险资金ESG投资课题的相关研究，积极开展保险资金ESG投资指引的治理工作，为有意愿的保险公司探索开展SES投资方面提供有效的政策支持和指导。希望通过保险资金的投资实践，为中国ESG投资发展提供经验，也希望与会的各位专家、学者为保险资金等长期资金更好地开展ESG投资建言献策，贡献大家的智慧。

　　最后，预祝本届论坛圆满成功，谢谢秉文教授的邀请，也感谢各位专家学者耐心的聆听，谢谢大家！

　　郑秉文：谢谢袁主任精彩的演讲。

　　郑秉文：今天上午致辞阶段和演讲阶段现在就结束了，非常感谢两位致辞人、三位演讲人。

　　接下来进行第二个单元，关于主题宣介有请中国社科院社发院院长张翼教授主持，有请张翼！

　　张翼：我很高兴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来主持，也是全国我认为比较早的以年度报告的方式来对ESG的投资、ESG的风险防范方面所做的报告。在这个情况下，中国很可能比原来预期的时间更早地进入到人口顶峰。既是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也是对社会责任的影响，还是对治理的影响，所以从这个方面来看，我觉得今天的主题契合当前的时机。根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主题是“增长”，重提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因此ESG的投资、发展、收益、安全性的保障等，对未来的发展肯定会起到很大的影响，虽然现在正处于起步阶段，但是未来的发展肯定会掀起整个社会对ESG投资方面的关注！

　　张盈华：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

　　我不是做演讲，我是作为70多人组成的研究团队向大家宣介历经一年的认真工作所做的这样一个研究成果。

　　《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是我们中心第11部年度报告，今年的主题是“养老基金与ESG投资”。去年9月份我们国家提出“双碳”目标之后，同时养老基金总规模也突破了10万亿元，这两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样一个主题。确定主题之后，我们就开始寻找合作者、寻找研究团队，通过长江养老，还有一些朋友，包括博时基金给我们做了一些牵线，我们向各个机构、学者发出了约稿函，大家都愿意参与我们这个报告的写作，也彰显出来所有的机构学者在养老基金ESG投资这个方面的共识和愿望，希望推动这件事情的发展。

　　这张PPT记载了我们的简单历程，发出约稿函之后组成了研究团队，6月份我们研究团队在线上开了一次全天讨论，会后做了报告，之后又逐一对接具体的研究主题，避免研究重复或者有遗漏，在这个过程中还有新的研究者、研究队伍加入进来。所以我们这个研究报告不断地壮大，最终大家看到有这么厚的一个研究报告展现出来。8月份我们完成了初稿，进行了统稿，逐一地将统稿意见反馈给大家，大家都及时地修改。9月份我们把初稿交到出版社，经过出版社非常认真的三审三校，这本著作才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队伍有近10家机构、十多所高校、科研院所，70多位作者参与写作，大家配合度非常高，我相信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继续开展研究的团队的基础。

　　这个报告一共包括一篇导读、八篇特稿、一篇主报告、41篇分报告，这41篇分报告分为理论篇、实践篇、国际篇，一共100万字，这个报告继承了我们一贯的蓝色，现在我们的书架上可以看到11本蓝色的报告，非常有成就感。简单介绍一下报告的主要观点。

　　导读和特稿都是提纲挈领的，全面展示在“双碳”目标下，ESG投资现在是在加快发展的，养老基金的ESG投资是一个大势所趋，虽然从国内外的经验和实践来看目前还面临数据缺乏、评价标准不够统一，信息披露没有强制性，也有法规政策没有跟上，但是总体的发展趋势是不变的。

　　在导读中，陈理事长也阐释了“双碳”对于推动我国ESG全面发展，全面带动企业提升社会责任方面的作用。其他的几篇特稿也分别从ESG投资的国际实践，以及我国银行业、我国保险行业在ESG投资，资金在ESG投资方面的实践和做法，也提出了相应的建议，很可贵的是也有一些宝贵的数据资料也展现在这些稿子里边。还有一些特稿聚集在资产管理、“双碳”目标的实现等等。我简单地罗列了这样一些特稿的主要观点，观点还是比较鲜明的，而且也是有共识的。

　　在主报告里面，因为主报告是郑老师写的，他刚才发言没有讲他的主报告，这个主报告我看了一下，它是非常全面、详细地展示了养老基金ESG投资的理论、理念、实践和它的趋势，里面有大量的详尽的数据资料。我简单罗列了一下这个报告的框架，对ESG投资的内涵、渊源、作为国际趋势的现状做了一个概述。在养老基金与ESG的投资互动上面，讲了双方的价值取向是相契合的，长远利益是相契合的，养老金ESG投资从国外的经验来看，有立法的推动、有评价体系的推动、有投资策略的共识，大家可能知道有这么几个投资策略。中国养老金的实践，他提到了6个意义，我觉得这个视角，或者他的这种提法也是很有可鉴性的，便于大家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养老基金ESG投资的重要话题。他也介绍了实践经验，也提出了一些问题和相应的建议，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从这个报告里面获取到更详尽的资料。

　　这是报告的主要框架，我就不逐一念了。理论篇一共有10篇，实践篇是9个机构写各自的实践，里面还有英国的一些实践，非常好。国际篇大概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养老基金，就是国际上大型的养老基金作为，它的资产管理中是怎么纳入ESG因素的，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大型资产管理机构，他们是如何开展养老基金的ESG投资的经验，全部都是一手的原文资料。

　　基本上的观点有这么一些共识，我国养老基金的ESG投资和养老基金的长期属性、公共属性和避险属性的理念与ESG的理念是不谋而合的，养老基金作为全球可持续投资的重要参与者，绿色金融为养老基金投资多元化提供了丰富的工具，国际资管机构、大型的养老基金在ESG投资方面都有丰富的经验，我国也有很多的实践，更重要的是也有很多的理念和探索。但是总体上我们国家的养老基金的总体规模还不是很大，绿色投资、可持续投资占比还不是很高，我们的数据缺乏、评价标准不统一、信息披露不健全，都是制约养老基金ESG投资的外部因素，下一步要从这些问题出发，去营造一个良好的推动养老基金ESG投资的生态环境。

　　最后是我自己关于研究养老基金ESG投资的想法。我们国家养老基金分成三大类：一个是基本养老基金，一个是全国社会社保基金，再就是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这三个养老基金的定位是不一样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是代际公平为基础的，全国社保基金是战略储备，企业年金、职业年金都是以个人属性、个人所有权的长期资金。这三类资金怎么去融入ESG投资？必须关联这三类基金不同的职能和定位。我举一个例子，刚才郑老师讲到加拿大的CPP，加拿大1997年改革CPP，我们国家现行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也是1997年统一的，这两项制度是具有可比性的，因为它是同样缴费型的养老基金。现在CPP委托投资的规模占他们国家GDP的20%，而我们国家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委托投资规模占我们国家GDP的不到1%，同时起步，我们发展落后的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国家基本养老保险在投资的时候没有考虑它的负债久期，实际上我们在做委托投资的时候多是3年、5年的合同，但是基本养老保险金是一个代际的、跨代的利益。挪威、日本的主权养老基金在官方主业写这项基金的定位的时候，最主要的词就是“代际”，我国的养老基金包括全国社保基金，它在首页上写的是“投资的收益”，没有考虑到代际的利益。如果我们把这个制度的负债久期拉长到像加拿大的CPP那么长，100年，我们再来看基本养老基金投资的时候，它的长期性就有保障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考虑它不是当代的利益，它是跨代的利益，它是世世代代的这么长久期的资金，它的资产管理必须是长期性的，在这种背景下，ESG跟它的理念才能是契合，在3年、5年的合同期下面是没有办法完全契合的。企业年金基金和职业年金基金是个人属性的，它也不是3年期的，它是一个个人全生命周期利益最大化的基金，所以我们如果把个人全生命周期利益最大化作为这种资产管理的目标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实际上它是一个个人选择的结果，不是当时这一年或者这三年投资收益的结果。在这样一个认识下面，我再次呼吁或者是强调，我们在做养老基金ESG投资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养老金制度本身的改革，在基本养老保险上面一定要加快推进我们的精算报告制度，把负债久期算明白，让大家要清楚这个制度的负债是跨代的。

　　在职业年金和企业年金上面一定要考虑到个人投资权，放开个人投资权选择权，如果没有个人投资的选择，现在所有的这种年金的投资仍然是一个靠代言人、靠代理人来表达投资偏好的话，没有办法实现个人全生命周期的资产配置。

　　以上，是我个人的一些认识，不到之处请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郑秉文：接下来进入到下一个环节，请巴曙松教授线上进行主持。

　　巴曙松：谢谢郑秉文教授。我感到非常荣幸参与了这个报告的起草，在郑秉文教授的精心组织下，在坚持了十多年的基础上，来围绕ESG主题推广非常有意义。这一节请了几个方面的资深专家。一位是唐霁松局长，长期在这些领域做工作，早期企业年金起步的时候，我和郑秉文教授应邀做过企业年金的评审专家，去年底扩大企业年金、社保的投资范围，也是唐局长在积极推动这个行业的发展。

　　同时，不同的行业协会的负责人今天也非常高兴能参与这次讨论，分别是中国银行业协会秘书长刘峰，中国绿色信贷在全球规模增长速度都是领先的。证券方面ESG投资大家都很关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秘书长陈春艳也会讨论她的看法。保险行业在社会保障里面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曹德云副会长兼秘书长也参与了这个环节的讨论，作为一个一线研究的平安证券研究所的前瞻性产业首席分析师陈骁先生也会参与我们的讨论。我们这个环节一共有5位专家，分别从监管、行业和市场的角度分别给大家做一个讨论。很高兴通过线上跟唐局长见面，好久没有见到唐局长了，欢迎唐局长从监管的角度给大家谈一谈这个主题。

　　唐霁松：各位线上线下的嘉宾，大家上午好！刚才巴曙松教授介绍了我，我确实是在政府民生保障部门工作多年。

　　养老保险基金关系到国计民生，在中国如果推动任何一件大的事情，我们都应该高度关注国家的大政方针，因为养老保险最终会触动到每个人的神经。最近有两个重要文件发布，一个就是2019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在这个《规划》当中指出要夯实财富储备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重要基础，要稳步增加全社会养老财富储备，健全更加公平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第二个文件是今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在这个《意见》中再次强调要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要坚持社会参与，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完善多层次的养老保障体系。同时也提到，要大力发展企业年金、职业年金，促进和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的路径与措施。可以看出党中央、国务院在这个方面已经为养老保障工作指明了方向。

　　当前养老基金在很多国家都是资本市场重要的参与者，通过市场投资实现了养老财富的有效储备和积累，现行的、现有的企业年金、职业年金的投资，我觉得产品是不够的，还是应该有更丰富的渠道和措施。巴曙松教授曾经到过人社部金融监管局跟我们深入的探讨过当时投资的产品，包括港股等等。其中ESG投资与养老基金的民生属性、长期属性高度契合，两者结合的理念在不断地完善，我也欣喜地看到我国这方面实践在积极推进、研究在积极跟进，我认为主要特征现在有三个方面：

　　一是养老基金与ESG投资均有鲜明的社会责任担当特色。我国养老保障多层次体系是致力于保障亿万人民群众的福祉，我觉得没有社会保障就谈不上社会的和谐和稳定。而ESG投资提倡社会责任，把环境、社会、治理责任有机统一在一个整体中，可以说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完美体现了ESG投资的理念，养老事业本身就是ESG投资理念的一次重大实践。

　　二是养老基金在引领ESG投资等方面能够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具有民生保障属性的长期资金，养老基金的投资资金性质恰恰满足了社会长期可持续发展的资金需求，养老基金参与ESG投资能够兼顾追求经济收益和社会效益，有助于优化市场结构，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服务于国家经济和战略发展方向。将在改善民生、改善金融体系、改善社会资源再分配等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

　　三是ESG投资有助于养老基金高质量增长与可持续发展。在海外成熟市场中已有大量ESG投资与养老基金密切相关，并不断取得成功。ESG投资在增强长期回报、提升上市公司业绩、投资产品业绩优异等方面呈现出对长期投资的积极作用，有助于养老基金规避系统性风险，获取更好的收益，有助于积累足够的养老财富储备，可以更好地实现高质量增长与可持续发展。

　　简而言之，养老基金与ESG投资相结合，既有利于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又能为我国资本市场提供庞大长期资金支持，符合实现共同富裕和碳中和的战略发展方向，将是一举多得的重大政策创新与战略部署。国家也已出台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相关政策，指导、引导绿色投资以及符合ESG投资规范的长期机制。当然，在企业年金、职业年金方面与ESG相关领域的投资政府相关部门应积极地予以关注、支持，包括监管。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这次提出养老基金与ESG投资的年度发展报告，我觉得是非常值得祝贺与期待的，因为这是我国最先一个全面反映养老基金ESG投资的综合研究报告，这样一次交流和研究对促进绿色发展理念与资本市场繁荣相融合，推动我国养老保障事业可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我国的养老保障事业发展正处于挑战与机遇并存的新时代，养老财富储备也正处于发展壮大的重要阶段，相信在党中央、国务院和相关部门顶层设计的指引下，养老基金与ESG投资一定能够把握机会，在有效防范风险的前提下不断发展壮大养老财富总量规模，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要。

　　最后，祝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

　　巴曙松：谢谢唐会长，他强调了从宏观的顶层设计角度、政策引导角度，促进养老金和ESG投资良性互动，我觉得他也充分肯定了我们的养老金发展报告选题的价值和意义。

　　接下来，有请到目前为止在ESG领域非常活跃的银行业协会的负责同志刘峰秘书长给大家从银行的角度讨论。下面有请刘峰秘书长。

　　刘峰：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学者：

　　大家上午好！

　　很高兴与大家相聚线上，共同见证《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的成功发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历来崇尚天人合一，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国以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发展道路，特别是伴随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以及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在我国的成功召开，中国银行业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引，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重大决策部署，持续推动建设绿色银行，积极创新绿色金融产品和业务，助力实现可持续发展。

　　ESG理念的核心精神全面地融入银行业高质量发展，借此机会分享对银行业发展ESG投资与养老金融的几点认识，供大家参考。

　　一、我国银行业ESG投资实现多样化发展

　　2006年，联合国责任投资原则组织首次提出ESG评价体系，ESG理念作为重要的投资决策考量因素，得到积极的关注。2021年3月15日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强调把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我国ESG投资迎来了重要的发展机遇期。作为ESG投资的重要主体，银行业日益重视ESG投资，开启ESG投资发展的新阶段。

　　第一，深入开展绿色银行创建。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积极将ESG理念融入发展战略和经营管理，政策性银行、大型银行持续完善绿色金融发展体系，设立绿色金融委员会，推进绿色金融发展战略，如建设银行积极构建客户ESG评价体系，搭建智慧生态、绿色金融服务平台。股份制银行广泛开展绿色金融创新实践，与国际机构、政府部门拓展合作广度与深度，形成了绿色金融品牌，如兴业银行于2008年成为我国首家赤道银行，目前我国境内赤道银行已扩容至8家。地方中小银行则主要与当地政府和外部机构紧密合作，探索绿色金融与普惠金融的协同发展。

　　第二，绿色信贷保持较快增长。早在2012年，原银监会即发布了《绿色信贷指引》，引领银行业、金融机构以绿色信贷为抓手，有效防范环境与社会风险。近年来，在各类绿色融资中，绿色信贷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截至2021年9月末，国内21家主要银行绿色信贷余额达14.1万亿元，近5年不良贷款率均保持在0.7%以下，远低于平均不良水平。绿色信贷环境效益逐步显现，据测算，21家主要银行预计每年节约标准煤超4亿吨，减排二氧化碳当量超7亿吨。

　　第三，绿色金融产品不断丰富。

　　一是银行业金融机构在以传统信贷方式加大对绿色产业和项目支持的同时，展开细分领域创新，如推出能效贷款、合同能源管理专项融资等等。

　　二是积极通过非信贷方式提供融资服务。如绿色债券、绿色信托、绿色基金等，定期市场上也出现了面向个人的绿色零售产品，如低碳信用卡、绿色理财产品等。

　　三是碳金融产品不断创新。2021年7月，全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市场正式启动，银行间金融机构积极抢占碳金融市场，纷纷推出基于碳交易排放权份额的信贷融资业务。

　　第四，绿色金融国际合作不断深化。2021年10月，由中国银行业协会主导的银行业金融机构支持生物多样性保护共同宣誓，工商银行主导的与《气候友好银行北京倡议》相继发布，并引发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国际交流合作持续加强，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还通过与国际机构开展转贷的方式，推动绿色金融发展，主要投向了节能技改、新能源与可再生能源利用等领域。

　　二、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ESG投资面临的挑战

　　尽管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ESG投资发展取得了积极的进展，但也存在投资投向单一、披露不强、投资者教育不足的问题。

　　第一，产品投向较为单一。当前，ESG投资的产品主要侧重于环保领域，综合考量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因素的产品有限，对三大价值的权重平衡存在一定差异。

　　第二，信息披露框架有待完善。与国际相比，国内定量数据的ESG信息披露仍然处于较低水平，影响了今后对受评企业的ESG投研水平。

　　第三，投资者接受度不足。由于我国ESG投资起步较晚，多数个人投资者认知不足，甚至出现部分产品投资者不了解、理财经理不推荐的尴尬局面。

　　三、对银行业金融机构ESG投资的发展建议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硬仗，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要坚定不移推进，但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我国银行业ESG投资既要把握重大发展机遇，也要积极履行使命责任。

　　第一，深化供给侧改革，丰富ESG金融产品。深入挖掘环保、养老等领域高质量发展需求，进一步创新ESG投资方式，加强权益类产品研发，提升银行在ESG领域的投研能力和对投资资产的管理能力，加强底层标的资产ESG相关数据的获取、处理方法和分析工具的开发和运用。绿色产业很多都是中长期项目，需要长期限的资金投入，也可以引导养老金、社保等具有社会属性的长期资金进入。

　　第二，完善ESG投资信息披露和评级体系。充分借鉴国际先进经验，考虑利益相关者的意见，对我国ESG投资信息披露框架和评级标准体系开展深入研究，形成在企业管理和披露层面具有较强可操作性的制度。结合行业特点，研究制定分行业的责任投资信息披露和评价体系的框架指引，提高针对性和有效性。

　　第三，加大投教宣传力度，培育负责任投资者。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宣传渠道相结合，定期扩展ESG投资理念主题培训，积极举办ESG相关研讨，与社区合作举办ESG文化传播活动，提升个人投资者对ESG投资的认知水平，可尝试向投资者提供定制化投资优惠方案，吸引个人投资者主动了解ESG投资理念，进而参与ESG投资市场。

　　四、ESG理念在养老金融的实践与展望

　　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积极开展ESG理念在大养老金融领域的实践，在经营理念上，各家银行制定支持养老产业信贷政策，将符合国家环境保护要求作为养老机构贷款项目的重要准入条件，在年金投资政策方面做出了引导和约束条款，在经营方式上探索业务模式，为老龄客户提供“金融+”场景服务，加大产品研发，推出权益型和支付型个人养老保障产品，对接个人养老金融和养老服务双重需求，加强科技赋能，推出“银发地图”，提供“金融+康养”产品与服务。

　　在金融创新上，搭建养老产业联盟，纷纷利用银行网络渠道和客户优势，提供融资撮合服务，利用多元经营平台提供一揽子综合金融服务和方案，助力城市网格化养老布局。

　　ESG注重长期投资价值的投资理念，与养老金、退休金投资目标高度一致，要进一步促进两者紧密结合。一方面，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被党中央、国务院列为重点工作任务。银保监会于9月在武汉、成都、青岛、深圳市启动了养老理财产品试点，银行业金融机构要以个人第三支柱账户建设为契机，继续探索发行ESG养老产品，优化养老服务供给，帮助客户实现个人全生命周期养老资产管理，助力多层次综合养老体系建设。

　　另一方面，银行业金融机构还应充分发挥渠道优势，优化传统信贷、供应链金融、普惠金融、资产证券化等产品与服务，拓宽养老产业权益融资渠道，降低养老机构综合融资成本，探索推进ESG投资与大养老金融融合发展。未来银行业金融机构要贯彻落实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国家战略，丰富ESG投资发展大养老金融，把积极老龄观、健康老龄化理念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前过程，为服务老龄化社会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最后，祝本次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巴曙松：在ESG投资方面，除了银行之外，证券、保险业也非常活跃。下面首先有请曹德云秘书长谈一下保险资产管理行业在ESG投资和养老金投资方面他的一些看法，他在银行利率、市场风险方面是资深专家，一直推动保险资管的创新，也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果。下面请曹德云秘书长。

　　曹德云：谢谢巴教授，也非常感谢郑教授对我的邀请。今年《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以养老金与ESG投资为主题，还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大家知道，机构投资者在参与ESG投资主体当中的占比超过70%，养老金管理机构在其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前面专家提到，因为养老资金的属性与ESG理念相辅相成，包括刚刚提到它的长期性的属性，还有避险的属性，以及公益的属性，我觉得从这三个属性来说，的确是很匹配。同时，养老金机构践行ESG理念也有助于实现养老金资金的长期收益性的这种要求，我想这个可能对于养老金的管理、资产的保值增值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从我们国家的情况来看，养老金行业在践行ESG理念，我觉得它的现实意义、必要性和可行性还是很值得我们去高度关注的。

　　第一，养老金机构践行ESG理念是符合全球化的大趋势。大家知道，目前逆全球化的冲击在逐渐显现，但是ESG理念的推广践行对于我们国家更好地推进全球化，形成与国际社会对接的途径，构建新发展格局还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很多外资已经具有成熟的ESG投资实践，经验丰富，他们进入到中国市场，对于ESG理念在中国市场的践行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第二，我觉得也符合我们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导向，ESG理念所关注的领域“双碳”与公众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是密切相关，而且这个理念的践行也有利于化解我们经常讲的人民对于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而且这也符合新发展理念的要求。对于推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或者是实现“双碳”目标也是有力的手段。

　　第三，我们国家目前已经具备加快ESG生态圈建设的基础。虽然说我们国家ESG投资的生态圈建设还处于一个比较的初期阶段，但是从我们国家的政策导向看是十分明确的，特别是“双碳”目标也是十分明确的。在政策导向十分明确的前提下，我们在借鉴发达国家相关的先进经验，我想对于各类市场主体积极地参与ESG投资、更好地建设我们这个生态圈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条件。

　　第四，有助于推动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养老金管理机构也是资本市场重要的机构投资者，通过践行ESG投资理念，可以更加有力地推动和引导资本市场的持续健康发展。

　　第五，有助于推动养老金行业自身的健康发展。我们说的第一支柱，比如养老保障体系当中的第一支柱，它天然就具有ESG投资理念的基础。从第二支柱来说，ESG理念的践行又有助于优化当前的考核机制。ESG投资对于第三支柱投资产品和投资模式方面也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这是我想说的，从我们国家来说，养老金行业践行ESG理念的现实性。

　　在养老金行业践行ESG理念当中，我觉得也面临一些挑战。

　　第一，政策推行的力度还有待于进一步提升。比如目前整体ESG相关政策体系的长期性、持续性、系统性和相互之间的衔接性，我觉得还是有所不足，所以说在政策体系的完善和建立健全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第二，ESG投资理念的普及程度。ESG这些年大家都熟知了，接受了，但是它的传播和普及的广度和深度上我觉得需要进一步提升。比如说在资金方参与的程度来看，全市场上从资金方的参与程度，有人做过统计，只有5%的机构形成了正式的规则制度，并将ESG的因素纳入到自己的决策框架，我想还有很大的空间。

　　第三，ESG投资的框架建设有待于进一步推进和提高。前面提到ESG投资的定义、分类的标准、披露的规则、评级的市场和数据的质量等等，我想这些最基础的要素也是要进一步进行完善的。

　　第四，市场主体自身的准备并不是十分充分。从各个行业情况来看，在人才的储备上、在产品体系的丰富和健全上，以及在ESG投资策略体系的应用上，还有在治理结构当中的嵌入程度，我觉得在这些方面大部分市场主体我觉得还没有达到完善和成熟的阶段，还需要进一步努力。这是我讲的相关挑战（方面）。

　　最后，根据我们协会的研究和我自己的思考，提一些政策性的建议。养老金行业在ESG投资方面我觉得需要做的工作很多。

　　第一，协调推进ESG投资的全面治理体系建设。这是各方面关注的问题，一方面养老金行业要积极参与国际上ESG相关的政策、标准、规则制定的工作，同时，在借鉴相关经验的基础上各方协同努力，进一步完善国内ESG投资相关的法律法规。这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下很大的功夫。

　　第二，推动ESG投资基础框架的构建。比如说我们在明确和推动ESG理念和相关规则的普及上，如何帮助社会公众、帮助更多的投资者和资产端能够更广泛、更深入地理解ESG理念和相关的这些规则，这是一个重要的基础。再比如说推动ESG体系建设，包括前面提到的信息披露，包括绩效评估和投资指引等等方面，我觉得框架的建设也很重要。还有在相关科技的支撑上，包括跟ESG投资相关的行业的数据标准的建设，还有就是基础的数据库的建设。再有就是构建养老金行业ESG投资基础的这些研究系统，在这些方面可能也都需要相关的市场主体跟政府的有关部门，包括行业协会共同推进。再有就是“双碳”目标的达成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制定并推动碳排放相关的计算标准和方法论，并能把这些标准和方法论能应用到养老金投资的应对当中，我想这也是为养老金行业服务于“双碳”目标的实现提供一个很好的途径。

　　第三，推进养老金管理机构更好地、更深入地践行ESG理念。包括在借鉴国际养老金管理机构的经验和模式上，构建符合自身实际的ESG投资体系上，包括理念、目标、组织架构，另外就是跟公司治理的嵌入，还有相关的投资指引和策略、相关的数据库和信息系统，这些对我们的投资实践是非常重要的要素。

　　第四，推进养老金市场产品体系的不断完善。做到这一点我想可能也需要相关的监管部门和政府部门对ESG投资投入更多的政策上的支持，能够更好地引导和鼓励养老金管理机构发挥专业机构的优势特征，从而能够构建起丰富的ESG养老体系。

　　第五，推进养老基金ESG投资体系的建设。所有的政策都是需要优秀的人才和团队执行的，各相关的市场主体，特别是政府部门，包括我们协会这种自律组织怎么能够给养老金行业提供多层次、多元化、系统性的培训课程，开展投资者教育，同时为行业的人才和团队的锻造提供更好的条件和基础。

　　以上，是我对养老金ESG投资的理解。

　　巴曙松：谢谢曹德云秘书长，讲了怎么样把绿色投资的理念变成一个可操作的、嵌入到整个流程中的过程，我觉得非常重要。我应郑秉文教授的邀请，在起草这个报告中间的一章中，我调研了几家机构，其中有几家参与了签署联合国的相关绿色投资的规则。但是你仔细看他们说的，他们在章程中说的绿色理念很少有真正它落实到投资的过程中去，落实到业务、产品中去，说理念的多，真正把它落实到操作环节的比较少。曹德云教授的建议我非常赞同，他代表的是保险行业。

　　证券投资基金业的陈春艳已经上线了，刚才讲了银行，也讲了保险，现在看看基金行业在欧美市场基金行业是非常活跃的，看一下中国基金行业协会有哪些推进的设想、判断和意见，欢迎陈秘书长。

　　陈春艳：谢谢巴教授，谢谢郑秉文教授的邀请。尊敬的各位领导同仁，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受邀参加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发布仪式，我代表我们基金业协会对论坛的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

　　像刚才巴教授说的，近年来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的不断加剧，我们国家也面临未老先富，养老金储备不足的挑战。养老金的长期增长不仅仅影响养老保障事业发展，也影响到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ESG投资理念注重可持续发展，追求长远利益的投资理念，与养老金的长期投资、价值投资和责任投资的要求是非常契合的。本次的论坛主题是养老金投资与ESG投资，旨在探讨促进养老金的可持续，与资本市场相融合，我觉得非常有重要意义。我从行业的角度想谈几点关于养老金与ESG投资的几点看法，主要是四点。

　　一、养老金开展ESG投资的重要意义

　　随着养老金投资市场的投资运营的推进，养老金与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已经形成一个良性的互动。一方面养老金投资期限比较长、资金总量比较大，跨周期投资是资本市场重要的长期投资者；另外一方面资本市场提供多元化的配置工具，助力养老金实现长期保值增值，促进我国养老保障事业的健康发展，ESG投资是其中重要的一环。ESG理念很好地契合了养老金的要求，我主要是从三个方面展开。

　　第一，价值理念的导向。前面很多专家介绍过了，价值理念是基础，责任投资最早源于西方宗教信仰对于投资行为的约束。不同的社会价值需求关注的点也不太一样，西方可能更多关注公权益、性别平等、商业道德、环境保护等不同的议题，随着全球气候的变化和“双碳”指标的确定，ESG投资已经成为全球投资所秉持的核心价值理念。养老金作为长期投资理念、责任投资理念，正好跟ESG投资理念是高度契合的。

　　第二，投资收益驱动。很多的学术研究也表明企业的ESG实践可以提高企业的价值，践行ESG投资理念，可以给投资者会带来很好的回报。养老金的要求是稳健投资的回报，比较关注长期的风险，我们的研究也表明ESG水平较好的公司长期资金的成本更低一些，现金流量也比较稳定，尤其在极端波动的年份，ESG投资理念尤其能表现出优异的抗风险能力，也比较符合养老金的投资要求。

　　第三，风险管理的要求。过去在做投资的时候，我们过多地关注财务指标来做投资决策，而环境、社会治理等因素被认为是非财务指标的外部效应。养老金也是我们很重要的机构投资者，在投资方法上除了考虑这些财务指标以外，还会关注重大的治理、环境、社会风险等要素，所以在市场风险当中，ESG较高的上市公司是能够很好地抵御，尤其是能够抵御信用风险。所以ESG产品本身收益更加稳定、可持续的特点，也是跟养老金的特点是相符合的。大家都知道养老金是社会公众资金作，它受到社会高度关注，所以它的投资一定要符合主流的价值取向，避免投资因为重大社会问题、环境问题和治理问题而导致负面影响，我们觉得ESG的筛选模式也跟养老金规避风险的方向是一致的。

　　二、基金行业作为助力养老金市场的运营，践行ESG方面的重要力量

　　多年来，公募基金已经成为养老金市场化投资的主力，截止到2021年11月底，公募基金管理的各类养老金已经达到3.84万亿元，占我国养老金委托的规模55%，2018年的时候，为了支持公募基金服务个人投资者养老投资，在养老市场化改革当中更好地发挥公募基金的作用，中国证监会已经实施了养老证券投资基金的指引。截止到2021年末，市场上已经成立的养老金基金已经达到146只，规模是1112.3亿元，前面的数是含养老金的规模，出台之后专门设立的养老金规模达到1912.3亿元。同时我们在做公募基金的时候，私募基金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2021年的时候社保基金首次以市场化的方式投资了私募基金，开启了我国养老基金私募基金投资的先河。社保基金投资的方式也包括股权投资和股权投资基金两种。在2008年的时候，国务院批准社保基金投资，产业基金和发改委多元化的市场化股权基金总体的比例已经达到不超过全国社保基金的总比例10%。按社保基金的体量估算，可投到私募股权的金额应该是2900亿，同时基本养老金的投资范围还涵盖国家重点的项目和重点的企业股权投资，应该说为私募股权留下了空间。

　　随着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ESG在我们的资产管理当中逐步兴起，无论是公募还是私募。2018年基金协会也发布了一个《绿色指引》，基金通过主题投资等等方式，都开展了ESG的投资。我们也介绍一下整个行业当中通过我们的统计，2021年三季度末有15%的基金公司都把绿色投资纳入公司战略，30%的基金公司已经在构建这样一个绿色投资的投资体系，绿色和ESG方向的公司基金加起来已经有750只，管理规模达到5700亿，所以从规模来看，我们这个行业的ESG基金还在不断扩容，绿色金融环境的效益也逐渐在体现。

　　三、养老金ESG面临的主要挑战

　　ESG来源起步比较早，是在一定的经济水平、社会文化、市场环境综合因素下，是市场自发的选择和演进的结果。通过我们这个研究，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发展，因为文化的差异和投资者的偏好不一样，所以ESG有不同的特征。我们养老金开展ESG投资过程当中也面临一些问题。

　　第一，关于ESG投资制度的框架问题。养老金ESG投资落地的时候，是在包括社保基金在内的机构投资者之中考虑ESG的因素，但是在考虑过程当中又缺少系统性的管控投资工具和良好的市场环境。

　　第二，要有完善的信息披露，统一和权威的ESG的评价体系。这个体系不同于财务指标体系，在披露体系当中，涵盖环境、社会和治理这些非财务指标，因为这些非财务指标也很难量化，可能不同的机构站在不同的视角，对同一个企业进行不同的ESG评价。所以特别需要政府部门、行业协会来共同组建一套比较完整的权威性的ESG评价体系。从目前的信息披露来看，其实也有两个问题：一个方面，信息披露不是很充分，往往是比较大的上市公司可能信息披露得相对充分一点。第二，质量不太够，因为没有统一的规范，所以信息披露质量也是差异比较大，指标的覆盖率，尤其是定量的指标覆盖率比较低。

　　第三、主要是发展养老金的投资工具还是比较欠缺，目前的策略还是比较单一的，主要是通过侧面的筛选和主题的投资，很少做正面的筛选，我们一直说ESG的概念，其实大家也都发现，大家都是以绿色发展为主题的概念比较多，并没有很全面地按照ESG来去筛选，可能大家更多的还是以绿色为主题，有待行业投研方面进行完善。

　　四、建议从多个方面促进养老金ESG的投资

　　第一，把ESG的因子纳入到养老金的管理制度当中。一方面是要从投资策略来说，针对不同的资产量身定做不同的投资策略，另一方面，过程当中要考虑到公司未来的市场表现，比如在权益投资当中，把ESG在未来的收入成本方面财务进行调整，在固定收益方面，我们也可以把践行ESG中的信用风险增加一些因素。

　　第二，建立统一的信息披露制度。基金业协会跟国际上的很多机构也有交流，我们也可以借鉴西方国家、成熟国家的信息披露框架，来提高市场的接受程度。目前我们对上市公司ESG的披露其实都是自愿披露的，没有规范化、常态化和标准化的要求。在美国其实是要求上市公司必须披露环境等方面对公司财务的影响，以此来加大对上市公司环境和社会责任的监管，包括多项披露标准，我国香港地区也有强制的ESG的汇报原则和汇报范围。我们可以参照海外和ESG的发展经验，推动统一的信息披露制度，在发展过程当中不断地完善ESG的披露结构，来回应投资者、社会对ESG的重视。

　　第三，引导私募基金来践行ESG投资。养老金投资私募基金来促进私募基金的建设，对扶持经济发展其实是有一个乘数效应的。基金业协会在2019年做了一次ESG报告，有13%的机构已经开展了相关的实践研究，在投资策略当中，养老金作为一个LP，作为私募型的LP，可以要求GP在进行资产配置的时候对ESG相关因素做出要求，要有知情权，这方面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索和挖掘。

　　第四，基金业协会想通过行业的力量来夯实这个行业的自律基础，其实我们也做了一些工作，一方面我们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在合作，从2018年我们就开始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合作，我们也发布了中国上市公司ESG评估研究报告和绿色投资指引，接下来也会发布ESG评价的第三期成果。

　　协会做的第二项工作就是开展基金管理公司绿色投资自评工作，基金管理人绿色投资自评报告在2019年也发布过第一期，2020年发布了第二期，2021年第三期也即将发布。第三个是开展ESG与行业的培训和交流，把ESG的理念推而广之。今年11月份的时候，基金业协会还成立了绿色可持续投资专委会，我们也希望汇集行业专家的力量，规范基金行业ESG的运作。

　　推动养老金践行ESG投资是我们国家经济转型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环节，也是养老金创造长期收益回报的追求需求，我觉得今天这个论坛是非常有实际意义、现实意义的。最后希望我们协会跟各方一道，尤其是跟社科院一起加强交流，形成共识，与行业一道共同促进养老保障事业的可持续发展。

　　最后，祝愿我们这个论坛越办越好，谢谢大家，我就报告到这儿。

　　巴曙松：谢谢陈春艳秘书长，刚才说到信息披露，确实是整个ESG投资的基石。我们在研究中发现往底层找数据的时候很难找，这怎么评价这个投资是不是ESG？这就是无源之水，这算是基础设施性质的工作。

　　前面请监管部门、几个行业协会都有专家做了介绍，最后请平安证券前瞻性产业首席分析师陈骁女士发言。

　　陈骁：各位领导、线上跟线下的嘉宾，大家好！我是平安证券研究所的首席前瞻性产业分析师陈骁，很高兴在这里代表我们团队给大家介绍这一部分的研究成果。

　　我们的研究视角偏微观，可能偏策略一些。这个研究主要是对海外的养老金，他们在做ESG投资的时候的一些经验做了一个总结，给我们国家养老金未来在推进ESG投资的过程当中提供了一些相对偏细化或者是偏落地的建议。

　　首先，目前在全球范围内碳中和跟节能减碳都是一个共识，在这个背景下其实也契合ESG当中对环境的关注，所以在全球范围内ESG投资也是呈现快速发展的状况。中国在去年的时候提了碳达峰、碳中和的“2060”目标，客观上给ESG投资的发展提供了条件。我们在市场上感受特别明显，这两年提ESG投资概念的研究，以及投资理念越来越多，这两年我们团队也是在ESG投资方面布局了非常多的研究。

　　如果从养老金的角度来看的话，我们会发现从整个海外的养老金或者是ESG投资非常主要的主体，我们大致也有一个简单的总结，像欧美主流的养老金机构其实都把ESG的理念纳入了他们的投资决策，像亚太地区的韩国、日本也是非常重要的ESG实践主体。相对来说，中国的养老金投资，我们在推广ESG投资的进程当中还是处于相对初步的阶段，但是好消息就是我们随着碳中和目标的提出，其实大家对ESG投资的关注有比较明显的提升，我们觉得未来在养老金投资的过程当中，ESG会是一个越来越重要的考量因素。

　　这是我们简单的研究框架，基于海外的经验，对国内未来养老金推广ESG投资做了三个角度的建议，一方面是ESG的策略，一方面是ESG的评价体系的构建和完善。第三个方面是养老金的委外投资当中怎么落实ESG投资。我接下来简单向大家逐条汇报一下。

　　第一，ESG投资策略方面。我们主要有七大策略，从海外状况来说，比较主要的是三个，一个是ESG整合策略，一个是负面筛选或者负面剔除策略，另外是企业参与和股东行为的策略，这是总体的状况。我们针对国内的情况提了四个方面的策略层面的具体建议，第一个是主题投资策略，我们觉得短期来说可操作性比较好，在ESG投资初期推广的时候比较容易选择的策略。主要就是针对符合ESG投资理念的主题的投资领域，去做一些布局。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趋势就是海外在最近这几年来，对可持续的主题投资策略的关注度是越来越高的，它的资金流入也在持续增加。对标我们国家，我们觉得ESG投资在选择做主题策略的时候，可以侧重布局的是两个领域：一个是绿色产业领域，因为大的背景是现在碳中和目标的推进相一致，另外一个是科技创新领域，这个实际上也是近几年一直强调的领域，也符合现在整个“十四五”规划里面提到的战略新兴产业的发展。所以我们提的这两个主题，一个是绿色产业，一个是科技创新，我们觉得未来是养老金在实践ESG当中可以重点关注的两个比较主要的主题，这也和我们的经济结构调整的大方向相一致。

　　第二，针对正面筛选和ESG的整合策略。这两个策略也是值得积极布局的，但是可能在未来推广的过程当中，需要做一些本土化的改进。第一个分析就是，可能在我们采用ESG评价体系的过程当中，不能完全照搬海外的经验，可能需要根据我们国家的情况，构建一个相对本土化的评价体系，来做筛选，以及来做ESG的整合。第二个方面就是对像养老金这样的，未来要推广ESG投资的机构，可能在有一个领域需要增加投入，就是基础数据的搜集获取以及相关的ESG筛选前提条件的整理，因为我们觉得这个算是ESG投资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和前提，目前中国在这方面，包括数据的披露、包括信息跟资料的披露其实还是不太完善的，所以这块可能是未来需要去侧重增加投入的部分。

　　第三，股东参与策略。这个是投资机构作为企业的股东之一，去对他的公司治理发挥一些作用，但实际上这个策略，乡挪威、丹麦的养老金都有一定的实践，但是在中国，包括养老金在内，其实有很多机构投资者目前在实践股东参与策略的时候，都是有掣肘的，因为我们的制度体系并不是特别完善，我们的投资资金在参与上市公司治理的时候，其实还不是特别顺畅。我们之所以提这个建议，是因为我们觉得养老金作为相对长期，并且体量比较庞大的投资主体，实际上我们在推广ESG的时候，可以率先尝试做股东参与策略。实际上它对引导企业去关注ESG的理念，引导他们推广ESG的理念，是能够起到比较积极的作用的，我们觉得养老金在这个层面上其实可以作为一个引领者，去率先尝试在投资的过程中，实践股东参与的策略。

　　第四，负面剔除（负面筛选）的策略。这个策略在刚刚的数据也看到了，海外的应用还是比较广的，它其实就是根据ESG的理念，去完全剔除掉一些不符合我们理念的行业或者是公司，但是这个策略我们觉得在中国使用的时候可能也需要做一些本土化的改进，我这里提了两个例子：

　　例一：对于像煤炭、化石能源这种，相对传统的能源来说，欧美的ESG投资是做了一个完全剔除的操作，如果你要讲ESG投资理念，不能投这两个行业，但是我们觉得从中国的国情来看，我们国家煤炭是相对最丰富的能源储备，虽然现在在讲碳中和的目标，但是其实中央最近也强调这不是一刀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我们认为短期来说，对于煤炭化石能源这种传统的能源可能没有办法理科就以一个完全剔除的策略把它排除在投资之外，并且从中央的导向来说，像煤炭、化石能源的清洁利用、高效利用其实也是很重要的方向。所以我们觉得针对这个行业，其实可以做一些适当的调整，比如说降低它的投资比例或者是有限制地做一些投资。

　　例二：我们觉得比较有意思就是烟酒这一类在海外其实也是剔除在ESG投资之外的，但是酒这个行业对中国相对海外来说是特殊的，A股上市公司当中，白酒也是有非常好的表现，以及也有很好的引领公司，完全剔除这个行业可能会对我们这个投资收益产生很大的影响。像酒精这样的大的领域我们做ESG投资的时候，也是需要根据我们的国情做一些调整。比如说做一个有条件的设置或者是限制它的投资比例，但是不能完全剔除掉。

　　这是从ESG投资策略方面提的四个方面的建议。

　　第二个角度是ESG的评价体系，这个体系大家可能都比较了解了，就是环境、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三个方面，但是其实通过我们对海外的投资实践的研究，我们觉得他们关注的其中一些指标在中国来说可能也是需要做一定的调整，首先环境层面，这个其实是跟中国契合最大的，海外关注的自然资源、污染、气候变化，这些其实都是可以挪到中国直接用，但是我们觉得考虑到中国现在是在快速地推进碳中和目标的过程当中，我们做ESG投资的时候，实际上可以纳入更多的碳中和相关的因子，比如我们考核这个企业的能耗表现。

　　第二个是社会责任方面，这个是相对比较典型的，海外可能更关注的是人权、数据安全，我们可以考虑，但是在此之上，我觉得更有中国特色的社会责任的因素可以纳入考虑，比如像乡村振兴，这个其实就很有典型的中国特色，比如像普惠金融，除此之外，在海外关注度比较高的企业人权指标，在中国实际上对我们的企业和社会效应来说相对来说没有这么高，我们觉得在我们构建国内的ESG评价体系的时候，可以把它做相应的权重的调整。

　　第三个方面是公司治理方面，这个也是本身海外关注得比较多的，像董事会、薪酬、腐败这些因素，我们同样可以关注，对于中国来说有几个比较有特色的，比如像企业对追小股东的利益的保护，比如说像信息披露的状况，因为这块中国还不是太完善。再比如说像国企，我们甚至可以把党建也纳入公司治理的考核范围，所以总体来说，我们可能目前在推广ESG之前，可能迫切需要构建的是更有本土化特色的评价体系。

　　第三个建议，是从养老金的角度考虑委外投资的需求，因为实际上以我们的社保基金为例的话，大概有6成基金都是以委托投资管理的模式在做，所以我们去参考日本的政府养老金的经验，因为它也是非常典型的有大量的资金是委外管理的，我们觉得从这个角度说的话，我们国家的养老金未来也可以在委外投资当中纳入一些ESG的操作，比如说通过ESG打分，去选择外部的投资管理人，未来社保基金在选择委托管理人的时候，也可以增加一个选项，就是这个机构的ESG评分情况。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像改变薪酬、支付ESG的管理费用，像构建长期的ESG评价体系的这种机制，来推动外部管理人去把ESG纳入投资理念，来进行中长期的ESG的投资布局。

　　我今天就分享这么多内容，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

　　巴曙松：非常感谢你非常详细的富有操作性的分析框架，从你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ESG正在从理念变成金融机构的现实，变成具体的资金运用的方向和产品和业务流程，这是ESG落地的非常重要的关键环节。最后，感谢这个环节各位参与讨论发言的专家，从不同的侧面、从监管者的侧面，从不同行业的侧面，从市场的侧面集中讨论了养老金投资和ESG的关联，丰富和深化了我们的认识。

　　再次预祝本次会议成功，祝贺郑秉文教授这本新书出版，谢谢各位！

　　张盈华：下午第一位发言人是天弘基金的朱海扬副总经理，他在养老金行业从业20年，管理学博士，现任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同时担任中国社会保险学会理事、中国劳动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养老金50人论坛副秘书长、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养老金专业委员会委员，任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研究员等职务。

　　下面，有请朱总上台演讲。

　　朱海扬：感谢郑老师给我和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这样一个机会，我自己长期做养老金20年，涵盖了银行、证券、保险三个行业，但是ESG我还是一个新兵。

　　一、ESG投资理念和内涵

　　ESG就是这三块：环境、社会责任和治理，我觉得这个和养老金特别契合，因为养老金有长期性、避险性、公共性的特点，ESG强调长期可持续发展。

　　生态环境的构建，在资金端包括了公共部门、保险公司和基金公司，在资产端包括上市公司企业的融资方。主要的ESG投资策略分成七类，包括：ESG整合策略、负面筛选、股东参与、标准化筛选和持续发展的主题投资、正面筛选以及影响力和社区投资。

　　从去年的结果来看，ESG整合负面筛选和股东参与的策略是最广的。

　　二、国际ESG投资

　　目前全球ESG投资规模是40万亿美元，ESG投资管理的资产规模在过去10年里面增加了6倍，海外ESG产品的结构投资者占比超75%，其中包括日本政府的养老投资基金等养老金为代表的长期投资者已经成为主要力量。

　　ESG投资从因子的角度来看，其实是优于同行的，MSCI ESG领先指数的风险特征，年化收益是高于MSCI的全球指数，但夏普指数是优于全球ESG领先指数，优于全球指数。回撤小于全球指数，所以从这个数据上来看，ESG的投资是全面优于同期的MSCI的全球指数。

　　ESG从本质上来讲是公共管理的概念，也就是说牺牲一些个体的利益去关注群体的利益，所以在美国和欧洲国家，政策法规先行是非常大的特点。

　　在美国，养老基金倾向于进行ESG投资，可以看到美国2020年的数据，54%的ESG投资来自于公共部门，而公共部门在养老金占有比较大的比重。欧盟对ESG投资也是比较积极支持的态度，2020年有89%的养老机构表示要加入ESG因素，这个比例比上一年的55%有显著的提升。

　　三、我国基金业在ESG领域的实践

　　我国基金业的ESG投资的相关政策分成四个阶段，2008年之前是萌芽阶段，初步发展是2009年到2015年，深化发展阶段是2016到2020年，从2020年至今是加速发展阶段。

　　就纯ESG产品而言，我国整个公募基金产品只有25只，合计82亿，其中2021年新发行的基金有13只，纯ESG产品当中被动管理型的11只，大概占44%，2020年末前成立的12只纯ESG产品的回报没有战胜同期的沪深300，也就是今年的平均回报5.58%。

　　泛ESG产品较多，主要是主题相关的，有189只，涉及的基金规模2800亿，但是其中“E”是一股独大，也就是环境保护这一块，包括新能源、绿色投资等。“S”和“G”这一类的主题产品只有8只，这一块任重而道远。

　　四、养老投资与ESG投资契合度较佳

　　养老基金关注的是财务绩效，也关注环境保护、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和ESG的本源是相契合的。养老基金的属性包括长期性，它的投资周期长达30-40年，跟ESG关注的目标企业长期可持续性发展相匹配。第二个特征，养老基金具有避险性，时间越长风险承受力越大，但是养老基金要严防基金损失风险。同样的，公司治理也要严防基金损失风险。

　　最后是公共性，比如说受益人，养老金的受益人是社会公众，所以它的投资行为应该符合主流价值、公序良俗，并且考虑投资行为对后代的影响，因为养老金投资是一个典型的代际投资。ESG考虑的环境因素、社会因素也是一个代际问题。

　　我国养老金行业参与ESG投资有助于树立行业标杆，促进机构投资者引入ESG理念，从定价和估值的角度引导上市公司重视可持续投资和发展，是机构的责任，在资金端这一块，投资机构注重投资有ESG理念的企业，有助于上市公司通过ESG管理实现稳健的可持续发展。

　　ESG投资关注投资对象的质量，体现出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的基本理念，也符合健康资本市场制度的体系建设的基本思路。行业管理方面，ESG投资有利于提升资产端的规范性、透明度和长期可持续能力。长期稳定方面，资金端要关注长期收益，这和养老金关注长期收益是一致的。

　　就企业而言，可以提升公司治理能力，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从公司治理和业绩表现上形成正向循环。

　　至于养老金产品收益，MSCI中国的ESG领先指数风险收益目标均优于同期的MSCI中国指数。

　　我国养老基金的ESG投资实践路径，首先是树立ESG投资榜样，完善ESG评价体系。第二个是制定一个筛选标准，发挥筛选策略的基本作用。第三是发挥养老基金的主动性。我们从2004年开始做的企业年金并不是真正个人意义上的制度，因为没有放开个人选择权，而个人养老金制度有这样一个选择。最近包括养老理财在四个地方的试点、税延型养老保险已经试点了三年，还有专属养老保险在两个省市的试点，还有公募基金行业在2018年开始的养老FOF，它们都是非常好的投资标的，有望进入到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投资标的的池子里。

　　最后我简单概括一下开展ESG投资需要解决的问题和建议：政府层面，更多的是政策、人才储备、科研能力；金融监管机构层面，ESG的分类标准是什么？规则是什么？数据质量怎么样？最后是评级机构缺乏科学的ESG评价体系。

　　方伊：我是中欧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负责养老金业务的方伊，主持ESG与养老金投资理论探讨这个环节。朱总从国内外养老金投资、公募基金在ESG上的运用来展开，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通过投资端不断树立ESG的投资方法、理念，可以倒逼到资产端，能够更好地实现ESG的落地，从而使整个环境治理各方面得到更好的提升，朱总也对ESG投资在中国的运用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感谢朱总的分享。

　　我简单把中欧的研究成果做一个分享，为后面嘉宾的分享开一个头。按照我们的统计，目前参与联合国PRI责任投资组织有4000多家机构，其中有600多家是资产管理机构（涵盖国际养老金机构，包括挪威、日本、丹麦等等）。目前国内公募基金在ESG投资方面分两条线：一个是通过指数来投，一个是通过主动管理。指数目前有25只ESG相关的指数基金，但是绝大多数集中在环境上面，其他在S和G上面实际上是比较少的，而且整个规模也不大，不到500亿。主动基金这一块，我们的数据显示接近1500亿，一共有76只，但是这76只两极分化很大，前10大基金占了整体规模的一半，包括ESG类的基金，说明国内公募在ESG投资方面起点和理解差异较大，导致资金规模的增长、客户的认同也有很大差异。

　　我们觉得从投资的最后结果来看，ESG投资实际上既有社会意义，也有投资意义，近3年、5年的投资业绩远好于相关的指数，能给投资者带来真正的回报。

　　ESG在国内投资还有些缺憾，比如目前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不太规范，口径不一样，数量比较少，只有25%左右的公司部分披露ESG方面的相关信息和措施。目前，国内ESG投资的产品和机构相对来说比较少，期待未来有更多的机构和产品运用ESG投资方法。

　　下面有请今天下午分享的第二位嘉宾，中国农业银行总行养老金融中心总裁、中国银行业协会养老金业务专业委员会第四届常务副主任史静欣女士。史总在行业内有很深的研究和实践沉淀，而农行作为国有的大型商业银行在养老金融领域实现受托管理、账户管理、托管业务的全牌照，积极参与企业年金、个人养老金市场的培育，近年来始终保持业务规模的平稳快速增长。史总立足于第二支柱受托人的角度，对推动养老基金践行ESG投资的实现路径进行研究，她的发言主题是《养老基金受托管理——践行ESG投资实现路径》，下面有请史总进行分享。

　　史静欣：感谢中欧基金方总的介绍，感谢主办方中国社会科学院，尊敬的郑秉文教授，尊敬的业界、学界同仁，我是农业银行养老金融中心的史静欣。

　　首先，非常感谢社科院举办本次社会保障论坛，为我们国内各界人士搭建这样好的交流平台，能够与业界同仁共议养老基金与ESG投资热点话题。

　　农业银行非常荣幸能够参与《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的撰写，我本人非常高兴有机会代表农行与各位同仁分享我们在养老基金ESG投资方面的研究探索和实践。今天我的分享主要包括三个部分：

　　一、ESG理念在养老金管理应用中的现状和挑战

　　二、第二支柱养老金受托人推动ESG投资的优势

　　三、受托机构引导养老金践行ESG投资的实现路径

　　我们知道，全球的绿色金融加速“主流化”，ESG投资日渐兴起。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双碳”目标成为我国“十四五”规划的目标，甚至是未来数十年间的长远战略。ESG投资是一种关注企业在环境保护、社会责任、公司治理等因素的投资理念，与养老金的长期性、公益性、安全性高度契合。可以说养老金与ESG理念相辅相成，海外的养老基金作为长期的机构投资者已经将ESG理念纳入到投资决策中。

　　在我国，养老基金的ESG投资仍处在探索阶段，全国社保基金和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在ESG投资理念和方法上已先行一步，可以为第二支柱、第三支柱养老保险提供更好的范本和借鉴。关于第二支柱的年金治理结构，原来的劳社部考察研究欧美的第二支柱治理结构以后，结合国内的企业年金制度体系设计了四个角色，分别是受托人、托管人、账管人和投管人，并将受托人定位为四个角色的核心，农业银行作为第二支柱的参与者拥有受托人、账管人和托管人的业务资格，站在受托人的角度，我们如何能推进践行ESG投资是我们一直以来深入思考的内容。

　　当前第二支柱体量不断增大，在职业年金强劲的带动下，截止今年三季度末，年金基金累计突破4.2万亿，包括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养老金机构已经成为推动我们国家ESG投资发展的重要新生力量，但在蓬勃发展的同时，养老金践行ESG投资理念也面临很多的问题和挑战，比如第一支柱养老金在管理主体方面采用的是单一受托人，相比之下，第二支柱养老金存在多家受托人，每一家受托人的企业文化和管理模式不尽相同，这就给统一的ESG投资标准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在投资方式上，第一支柱可以进行股权投资，并且可以在早期筛选出治理结构优良、信息披露透明的企业，但是第二支柱因为不能直接参与股权投资，在介入方式上存在一定的限制。

　　除此之外，投资的上市公司在ESG相关信息披露上的动力和内容不足，缺少相应的数据库，也给ESG投资带来非常多的挑战。ESG投资应该是一项系统性工程，它需要从监管层面、协会层面和机构层面共同发力，来改进ESG投资的生态环境。

　　落脚到养老金投资方面，需要各方管理机构有序分工、多元探索，形成合力。其中法人受托机构作为第二支柱管理架构的核心角色，应该更加主动作为。我们认为受托人在推动养老金ESG投资方面，具备以下优势：

　　首先，受托人践行ESG投资是履行信托责任、保证受益人利益最大化的内在要求。养老金是广大员工退休后的生活保障，受托人必须要在基金的安全性、盈利性和流动性之间寻求一种动态平衡。联合国负责任投资原则指出，投资者基于受托人利益最大化原则，需要将ESG纳入到投资分析和决策流程。美国劳工部曾发布公告，强调受托人有责任在投资当中多考虑ESG因素。

　　第二，受托人在养老基金管理架构当中能够有效地传导ESG投资理念。受托人可以通过对大类资产配置和投资政策的指引，自上而下地将ESG投资理念传导给投资管理人，影响投资决策和投资方向，同时受托人通过考核和资金分配等激励措施，可以影响投资管理人的价值选择。

　　第三，受托机构可以逐渐累积ESG投资经验，为ESG投资提供理论和实践基础。目前我们国家具有养老基金法人受托资格的机构共12家，它们在公司层面均有ESG投资相关的探索和布局。比如农行已经从多层次、多方面在推动ESG投资理念上做了大量工作，谷澍董事长在今年4月参加国际金融可持续金融峰会上指出：“金融机构有责任、有机遇在绿色发展中发挥积极的作用”，并将ESG风险纳入到全行的全面风险管理体系，通过“三会一层”架构落实ESG治理责任。根据荷兰独立研究公司的ESG评分，中资银行当中农行排名首位。此外，2021年农行发布了《加快绿色金融发展的行动方案》，大力推进了绿色信贷、绿色投行、绿色消费、碳金融、绿色理财等业务的发展。由此可见，受托人在内在要求、管理架构和实践经验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优势。

　　立足受托人的职责，如何能够引导养老基金管理机构践行ESG投资呢？我们研究了海外大量的银行、保险、信托、资管公司的ESG投资案例，包括挪威的主权养老金、汇丰银行、贝莱德资管、富达投资等ESG投资领域的典型代表，总结了它们在ESG投资方面的制度框架和实践经验，我们认为需要抓好战略资产配置、投资监督和风险防控、管理人考核评价这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受托人要推动在战略资产配置方面纳入ESG因素，因为养老基金的受托人最主要的职能之一就是战略资产配置，我们需要考虑风险因素对宏观经济市场波动的潜在影响，同时将ESG因素纳入到对权益类、固收类资产的评估当中，也可以调整目标收益率和风险收益比等指标，以确定配置中枢。同时针对不同气候变化路径进行情景分析和压力测试，提高风险应对的韧性。在动态管理方面，要加强对宏观经济周期的研究，并映射资产，研究“双碳”相关的产业周期性规律，踩准投资节奏。

　　第二，受托人应该在投资监督层面贯彻ESG筛选和整合策略。ESG投资的最大优势在于它能够实现风险管理，并且可以借鉴国外先进的养老金管理机构的成熟做法，采用ESG筛选和整合策略。在投资准入方面，把ESG因素纳入到筛选考虑中，受托人需要向投管人就相关的禁止、限制投资事项提出要求，并且参照投资监督的事项，实行资产投资的准入审批。在审批过程中利用筛选策略，主要包括负面的排除、正面的筛选，同时避免一刀切，兼顾计划组合资产的多样性。另外，通过ESG的组合，审慎地控牢大类资产风险的敞口，防范权益类资产的下行风险，参考市场中公开的ESG得分，区分不同行业ESG的风险特征及引导各个组合进行均衡的配置。对于固收类资产，受托人要利用ESG因素评估所管理计划的信用风险敞口，同时发挥受托机构的优势。

　　第三，受托人要探索将ESG因素纳入到管理人的考核评价体系当中。在实践中，受托人会定期对投管人的投资业绩、风控能力、信息披露以及运营服务等内容进行评价，但是ESG投资指标、绿色投资理念的评价内容目前还比较少。后续，我们将逐步探索对投管人ESG的投资成效设置专项评价指标，例如ESG产品投资的数量、ESG投研体系的建设等。同时，尽可能坚持长周期的考核制度，坚持绝对收益的目标导向，给予托管人更多的自主操作空间，发挥ESG投资的长期价值属性。

　　第四，受托人要加强专业队伍建设和外部交流。农业银行在今年10月13日正式成为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金融倡议的组织成员，这是农行大力发展绿色金融、支持可持续发展的郑重承诺，是农行以金融力量推动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重要举措。农行作为养老基金的受托机构，将继续加强专业队伍的建设，强化对绿色金融市场形势、行业标准、ESG评级等因素的持续跟踪和研究。同时，我们也非常愿意向优秀的金融同业、养老基金管理人取经学习、相互促进。目前，国内已经有11家养老金的受托人、投管人签署了《负责任银行原则》、《负责任投资原则》等相关国际文件，并且在ESG实践方面逐渐积累了各自的优势。希望可以在业内逐渐形成ESG投资政策、业务渠道和信息沟通的合作机制，在评估体系、产品设计、风险防控方面共同助力养老基金践行ESG投资。

　　农业银行作为养老基金第二支柱的参与者，会继续推动将ESG理念有机地融入到养老基金的资产管理和投资实践中，积极探索符合中国市场特质的ESG投资支柱，更好地发挥受托机构先行先试的引导和示范作用。

　　方伊：谢谢史总的精彩分享，我印象最深的是两点：第一，年金受托在ESG上做了一些工作的广告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很多时候大家觉得可能国外机构做得更积极、更领先，但是实际上我们国内的很多机构也已经开始在践行这方面的工作。酒香有时候也怕巷子深，所有的相关机构，投资也好，受托也好，都可以在ESG这一块多做一些宣传，多把我们做的工作宣传出去；第二，我看了一下农行是10月13日加入PRI组织的签署方，中欧也是今年8月份成为了这个组织的签署方，也能看得出来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资管机构和金融机构进入负责任投资领域。

　　最后，史总让我印象很深的是她从二支柱的受托人角度，二支柱很多时候也是通过外部的管理人参与到股票的投资，但受托同样可以转向ESG评价，还有长周期的考核，能够引导投资机构在股票和债券方面践行ESG的投资。我觉得史总的分享的确是有很多的值得学习和未来继续体会的观点，再次谢谢史总。

　　下午的第三位嘉宾是富国基金总裁助理、养老金投资部总经理黄兴博士，黄博士是最早参与企业年金投资管理的职业经理之一，有20年的从业经验，见证了年金行业从小到大的发展历程，目前仍然是活跃在投资一线，直接管理多个职业年金、企业年金、养老金产品，同时也是社保理事会投资经理，荣获了“五年贡献社保奖”，得到了二支柱和一支柱这类养老资金的高度认可。黄博士今天的发言主题是《养老基金在债券ESG投资上的探索与建议》。下面有请黄博给我们做一个精彩分享。

　　黄兴：感谢方伊。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我富国基金的黄兴，很高兴受邀参加这次《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的发布式。我分享的是养老金在债券ESG投资上的探索和建议。

　　大家知道，ESG这几年发展很快，截止到2020年全球符合ESG原则投资的资金规模达到103万亿美元，在中国ESG起步比较晚，仍然说仍处于各自机构做研究、探索的阶段，也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标准策略，相关的评价体系尚不健全。在国内市场对ESG投资存在“重股轻债”的问题，ESG在量化指数或者主动权益管理方面进展很快，但是固定收益方面ESG的进展相对比较慢。但是，国内债券市场投资的体量是非常大的，探讨ESG在债券投资上的应用的话，应该说具有比较大的现实意义。积极探索债券ESG投资一方面有利于提高企业信息披露的水平，保护债券投资者的利益，推动债券市场创新建设。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引导资本流入具有可持续发展潜力的企业，促进企业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

　　在全球一体化的趋势下，发展债券的ESG投资有利于适应国际资本进入中国债券市场全球配置的市盈率，也会有积极的支持作用。债券ESG投资方面在国际上有很多大型养老金公司走在前列，ESG相关的投资体系也比较成熟，包含ESG投资组合构建，也包括可持续债券的发行，以及ESG的评估体系建设。

　　PPT中展示了几个海外养老金投资在债券ESG投资方面的情况：加拿大养老基金投资公司是用以收购符合绿色债券框架的长期投资项目，2018年就发了首只绿色债券，成为世界上首家发行绿色债券的养老基金，2019年1月发行了第一笔以欧元计价的，规模10亿欧元的10年期固定利率绿色债券。2019年12月发行了第一笔以美元计价的绿色债券，这笔5亿美元的一年期绿色债券利率与担保隔夜融资利率SOFR挂钩，是最大的绿色SOFR产品之一。养老金公司为了践行债券的策略，内部在组织架构上设立内部的绿色债券委员会，参加的成员有来自于可持续投资小组，像资本市场、电力、可再生能源、法务和公共事务部。以加拿大养老金投资公司为例，他们通过发行绿色债券购买符合绿色概念的或者ESG概念的，如再生能源、水资源和废水管理的投资项目。

　　日本政府养老投资基金是全球最大的养老金，截止到2021年3月底，日本政府养老投资基金投资于国际开发性金融机构发行的绿色债券、社会债券和可持续发展债券总额达到了1.1万亿日元。还有很多资产是委托外部投资管理人进行投资管理的，也允许外部的资产管理人通过多边开发银行政府金融机构构建投资绿色债，社会和可持续债券的平台，从而实现将ESG整合到固定收益投资，以获得相较于政府投资更高的超额收益。他们为了贯彻ESG投资在整个养老基金投资过程，成立了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促进委员会，帮助组织制定和加强ESG可持续发展内部价值观的推进。整个公司的架构也贯穿了ESG的理念，各个部门执行也是通过投资策略部、公共事业投资部到公共市场投资部、私人市场投资部以及与自己管理有关的其他部门，协调促进对于ESG投资举措。

　　全球最大的在债券投资PIMCO在ESG投资领域也是先驱者之一。截止到2021年3月31号，其管理的可持续投资资产已经达到6170亿美元，其中持仓的债券发行人参与ESG的比例达到80%以上。总的来看，海外的养老金公司，或者像PIMCO这样的大型固收投资为主的机构来看，他们也是在债券ESG投资上的比重非常大，规模也很大。

　　我们国家在债券ESG投资，相对权益来讲还是相对有差距的，起步也更晚一些，但也初具规模。2016年8月31号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等7部委联合印发《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指导意见》是国际上首个政府层面全面规划和推动绿色金融的指导性文件，这个指导意见主要是要推动债券市场支持绿色投资：既支持地方或者是市场机构，通过专业化的担保和征信的资质来支持绿色债券的发行，也鼓励相关的金融机构以绿色指数为基础开发公募、私募基金等绿色金融产品，来满足投资者的需要，还鼓励研究探索绿色债券第三方的评估和评级体系。

　　国内ESG债券大概可以分为三类：绿色债、社会责任债和可持续发展债。绿色债主要是指募集的资金主要用于支持符合规定条件的绿色产业、绿色项目和绿色活动。2020年规模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绿色债市场，2021年上半年中国共发行了各类债券，包括ABS，一共有198只，同期增长89%，募资的规模达到2431亿元，同比增长118%，可以说发展速度也是非常快的。此外，政府也支持丰富绿色债的内涵，包括发行的转型债券、碳中和债，2021年中国银行在境外发行的首笔金融机构公募转型债券，这个募集资金主要支持传统行业向低碳和零碳转型。2021年2月份发行了首批6只碳中和债券，发行规模达到64亿，截止到8月末，我国碳中和债规模达到533亿。

　　社会责任债。主要集中在解决经济发展、基础设施资金困难问题，还有中国特色的扶贫债，到2020年上半年一共发行了189只扶贫类债券，发行规模7592亿。还有疫情防控债，2020年6月末我们发行了401只，规模达到2.03万亿，这中间包括1万特别国债。

　　可持续发展债。目前还在起步阶段，相较绿色债来讲，可持续发展分两类，刚才说可持续债在2018年中国发行的30亿港元的可持续发展债券，2020年招商银行卢森堡分行发行了3亿美元可持续发展债。跟可持续发展挂钩的债券2021年5月份，像华能、大唐国际、长江电力等7家企业成功发行了首批73亿的可持续发展挂钩债券，期限为两年及以上中长期。从债券发行来讲，我们现在也是有相当的规模。

　　从绿色债投资的金融产品或者ESG金融产品来看，PPT里面列出了截止到2021年我国已发行ESG投资概念公募基金122只，主要是“重股轻债”的现象很明显，这122只公募产品里面，规模1853亿，但是实际上债券类的ESG的产品只有4只。富国基金也是在债券ESG投资产品上的先行者，在2018年1月份发行了富国绿色债券一年期定开的纯债基金，主要是投资符合绿色投资理念的债券不低于非现金资产的80%，而且从这几年的运作来讲，也取得了不错的收益。总体来讲，债券的ESG投资产品也是比较少的。

　　最后落脚到养老金在债券ESG投资上面的探索或者是建议的话，从养老金来讲，实际上与ESG投资理念是高度契合的，现在养老金在ESG投资方面，像第一支柱社保基金开始有一些探索了，刚才农行的领导也介绍了，大家都非常重视，但是在ESG债券的应用上面来讲，养老金还处在探索过程中。这需要政府或者机构各个层面，像受托人、投资管理人一起来推动。

　　首先，从监管层面来讲，可以借鉴海外政策，主要是激励和约束两个方面。从激励方面来讲，通过一些税优的政策，适当的吸引投资者参与ESG债券的投资，或者金融机构在其他监管措施上的一些优惠政策，来鼓励各个机构进行ESG的债券投资。从约束机制来讲，相关的监管部门进一步释放ESG投资相关的法律法规，包括养老基金作为ESG投资的示范作用。可不可以考虑在某些时点，强制要求养老基金主动或者有效的按承诺ESG投资，或者明确养老基金履行ESG投资的合法性。同时，也可以对养老基金的机构投资不可持续业务的监管逐步强化，提高其财务成本。从激励和约束两个方面推动ESG在债券上的投资应用。另外，建议监管部门统一ESG投资披露的标准，提高整个信息披露的透明度。

　　第二，在养老基金投资管理人选聘和考核中纳入ESG指标，第一支柱和第二支柱大概将近六成资产是委托外部投资管理人进行管理的，第二支柱基本都是委托有资格的投资管理人管理，所以投资管理人选聘上引入ESG的指标可以更好地推动ESG的投资的践行。我想包括两个层面，一是对管理人ESG的评分，投资管理人在环境、社会责任、公司治理上的评分和考核的指标；二是投资管理人在整个投资管理过程中，或者他的产品，或者在养老金的投资管理中间ESG投资践行的情况，或者从有没有建立相关的ESG投资的委员会或者机构等方面去推动。另外，拉长业绩考核的周期，这是从管理人选聘上纳入ESG的指标。

　　第三，作为养老金投资管理人构建ESG的投研体系。具体债券来讲，日本和加拿大都具有专门的部门，来推动整个ESG在整个公司各类产品中ESG的策略或者理念的应用。另外，管理中可以设定特定的ESG产品。另外，ESG的评价或者信用分析研究，特别是内部评级上应该可以更多的引入ESG的因素。惠誉2019年11月底就宣布推出了全球首个整合了ESG因素的信用评级体系，而且国内中债估值ESG评价体系和研究也发现ESG得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预警企业的违约现象，这个对我们固收投资防范风险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应该在债券投资、在公司不评级上加入ESG的一些考核的指标和考量的一些因素。

　　总的我就汇报这些，谢谢大家！

　　方伊：下一位是海富通基金管理有限公司销售支持部总监查力楠女士，查女士在养老金领域从业超过10年，今天她将从养老金开展ESG投资的必要性、面临的挑战、国际经验借鉴、建议等几个方面跟大家共同探讨我国养老金未来将如何开展ESG投资。

　　查力楠：谢谢主持人。各位领导和同仁，大家下午好！下面我从养老基金ESG投资的必要性和国际经验借鉴等方面分享我们的研究。

　　ESG投资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符合我国碳达峰、碳中和的“双碳”目标。在全球财务关联论坛2021年的北京峰会上，与会领导们指出将引导养老金、保险、社保等长期资金进入ESG投资市场。养老金的资金属性、投资目标与ESG投资理念相契合，养老基金的特征决定了养老基金投资应以长期价值投资和责任投资为主，而ESG投资关注的也是企业可持续发展和长期价值创造。

　　养老金要满足职工退休后的生活需求，对投资资产的风控要求比较高，追求持续、稳健的投资收益。而ESG投资可以剔掉环境发展不友好、公司内部治理结构不完善等高风险因素，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投资组合遭遇黑天鹅、暴雷等事件的概率，可以弥补目前传统财务指标衡量方法的局限性，符合养老金投资的要求。

　　养老金纳入ESG投资，一方面可以让整个投资主体在创造长期收益回报的同时积极培育符合整体市场价值的投资观念，形成与资产、资本的良性互动。养老基金规模较大，可以利用规模效应直接参与被投资企业的公司治理，从而改善被投资企业的社会责任表现，进一步推动我国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同时，ESG投资有助于养老金的保值增值。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的人口老龄化挑战日趋严峻，养老金体系面临较大的保值增值压力，急需通过市场化的投资运作实现保值增值。全球关于ESG绩效的相关研究表面，ESG投资在大多数情况下与公司绩效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在新兴市场上更是如此。养老金引入ESG投资可以提高投资边际效率，进一步助力我国养老金更快更好地实现保值增值目标。

　　随着ESG理念在国际上的广泛应用，我们国家的很多监管部门也陆续出台并且修订了和可持续绿色投资相关的一些政策规定，对我国ESG投资体系建设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基础。得益于相关政策和制度的陆续落地，A股上市公司发布的ESG相关报告逐年增加。根据万德数据库披露的最新数据，截止到2020年7月31日，有1102只A股上市公司披露了2020年的社会责任报告，部分公司同时披露了公司社会责任报告和ESG报告。

　　国内在ESG评价体系方面还处于起步探索阶段，有些机构已经陆续开展ESG的评级工作，如商道融绿、中债估值中心等，从多个角度对上市公司和债券发行主体是否符合ESG投资标准进行量化，为投资者选取投资标的提供了参考。不同机构建立的ESG评价体系基本都参考了国际的标准，评价框架大致相同，但是在三级指标的选择、权重的设计、覆盖的主体范围以及更新频率上存在一定的差异。

　　目前越来越多的投资管理机构在积极践行ESG投资理念，截止2021年7月31号，中国加入联合国责任投资原则组织的机构有68家，包括基金公司、保险公司、证券公司等不同的机构，和2020年相比增加了16家。万德数据表明，到今年6月30号，国内已经有159只与ESG相关的公募基金，规模超过2300亿，但其中纯ESG主题的投资只有18只，规模是83.82亿元，基本都是在2019年下半年之后陆续成立的。泛ESG概念的基金有141只，规模合计2293亿，但类型分布不均，新能源主题基金占比近一半，社会责任、公司治理、可持续发展相关的基金寥寥可数。整体来看，无论是纯ESG主题基金还是泛ESG概念基金，均以股票型和偏股型为主，债券型基金的数量比较少。

　　简单概括一下目前养老基金开展ESG投资面临的挑战：第一，目前国内还没有统一的ESG信息披露制度，缺少相应的信息披露标准，导致机构的信息披露意愿比较弱，披露的内容也不全。第二，目前ESG评级体系处在初级阶段，缺乏一套官方统一的ESG评价框架和客观公允的评价指引。第三，从投资的品种来看，养老金的投资经常以固定收益类为主、权益资金为辅，目前国内在固定收益类资产的ESG投资方面缺乏丰富的操作经验。

　　至于发达国家的ESG投资实践经验，ESG的投资理念起源于欧洲，目前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全球资产管理机构认可。由于和养老金理念非常契合，很多国家的政府监管部门出台一系列政策来鼓励养老金基金积极践行ESG理念。美国和欧洲在这个领域比较成熟，它们的资金规模位列全球前两位。加拿大和日本这些年对可持续投资日益重视，发展速度比较快。日本由于先天的资源稀缺，高度依赖进口，日本政府早在1998年就颁布了节能减排政策。日本政府养老投资基金，简称GPIF，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公募养老基金，从2015年就开始将ESG投资理念运用到基金管理中，目前已经是整个亚洲可持续投资的领导者和推动者。作为加拿大最大的投资管理机构，CPPIB已经将ESG投资理念融入所有的投资流程当中，并且设立了可持续投资小组，支持和监督加拿大政府养老计划的ESG投资。

　　基于ESG投资的国际经验，我们提出了一些建议。我们认为，相比国际社会，国内在ESG的信批制度方面存在较大发展空间，国内还没有形成统一规范的ESG信息披露指引。我们建议，国内面向A股市场（甚至非上市主体）制定统一的ESG信息披露制度，明确披露标准和内容、具体的指标以及披露时间，并且逐步完善相关的参考信息。同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采取半强制或者强制的披露要求，进一步提高ESG报告的发行数量和信息披露质量，从而为构建ESG评价体系提供数据基础，同时为国内投资者提供更有价值的参考信息。此外，这样可以进一步督促企业积极遵守可持续发展原则、践行ESG的投资理念。

　　其次，国内上市公司和债券主体目前的ESG体系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建议充分利用借鉴国际ESG的评价体系，在此基础上，鼓励评价机构和托管机构结合自身情况对评价方法进行优化和完善，实现ESG评价体系的本土化，相应指标的设置应该符合中国的国情。建议国内ESG评价体系、范围进一步向固定收益类资产的发行人和相关产品扩大，这样可以更好地为养老金开展ESG投资提供多元化的数据基础。

　　第三，因为国内大多数投资机构尚没有意识到ESG的重要性，很难自觉地开展ESG投资，因此建议参考国际上的普遍做法，可以在相关指引和考核办法当中纳入ESG因素，从而鼓励管理人开展ESG投资。

　　另外有一点小小的思考，因为作为养老保险体系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的资金规模比较大，相比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不会涉及过多的参与方，而且对托管人的考核周期比较长，那么是否可以把基本养老保险作为开展ESG投资的先行试点来进行ESG投资探索。

　　海富通在积极践行ESG投资，与上海交通大学的经管学院共同打造了海富通-交大-安泰投教基地，希望借助学术机构的平台，建立ESG投资交流小组，积极推进ESG理论中国化的研究，合作进行投资策略的探讨以及模型的构建。另外，海富通的最大股东法国巴黎资产管理控股公司的ESG投资实践有数十年之久，已经拥有了较为完整的ESG数据库，公司已经加入相关组织，在ESG投资管理规模上也是名列前茅。我们希望可以借助外方股东的实力，积极与外方股东探讨ESG投资本土化的方法论和实践模式，同时希望与客户进行更多交流，获取海外的ESG投资经验，方便后期的本土化研究。

　　海富通目前成功发行了以碳中和为主题的公募基金，作为养老金三大支柱的投管人也已经加入了PRI组织，整个公司从框架构架、投资理念和投资策略方面积极践行将ESG理念贯彻到整个投资当中。以上是我们的研究心得，谢谢大家！

　　方伊：谢谢查总的分享，查总向我们阐述了ESG在国内的投资生态，同时指出养老金的ESG投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风险，她也谈到把ESG因素纳入到养老金的投资指引考核。谢谢查总给我们非常详尽的阐述，也给我们介绍了海富通在ESG方面的实践进展。

　　方伊：谢谢查总的分享，查总是从ESG在国内的政策、参与的机构、产品，把ESG在国内的投资生态给我们做了阐述，同时提出了养老金的钱久期长、规模大，通过ESG的投资也能够一定程度上降低风险。最后，她也谈到可以考虑把ESG因素纳入到养老金的投资指引考核，甚至是用社保的基本的养老保险，可以进一步深度地用ESG在这上面的投资做一个试点，也谢谢查总给我们非常详尽的阐述，也给我们介绍了海富通在ESG方面的很好的进展。

　　下午我这个环节最后一位嘉宾是来自于标普道琼斯指数策略指数分析师仪晴鹤。仪晴鹤分析师是来自于标普。标普道琼斯指数是全球领先的指数提供商，也是ESG数据分析指数领域的先驱，她今天的发言主题是标普碳效率指数在养老金投资领域的应用与实践，她将从被动投资的角度为大家介绍气候变化投资的背景、分析方法以及海外养老金气候投资的案例分析，下面有请仪分析师给我们做一个分享。

　　仪晴鹤：大家好，今天很高兴能够有这个机会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ESG投资在养老金领域的应用和实践。

　　我今天发言的主题可能更多的是集中在ESG里面的E领域（即：跟环境相关的投资领域）。刚才很多专家提到了从政策层面一些角度去分析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影响，我下面可能会更多地从环境、气候、科学的角度，进一步地做一些阐述。

　　大家都知道《巴黎协定》的时候，大家商定说希望在本世纪全球的气温升高幅度控制在2度以内，并且积极寻求1.5度范围的升温。其实从1.5度到2度仅仅0.5度的差距，根据IPCC的报告，这0.5度会造成非常大的改变，会影响极端天气发生的概率增加生物多样性的减少，粮食安全、人类的生命健康这些都会受到很多的影响。举一个比较直观的例子，如果我们可以把全球气温的升高幅度控制在2度的时候，北极全年无冰的现象出现的频率大概10年一次，如果控制在1.5度的升幅以内，这个频率就会降低到100年一次，大家可以看到0.5度的差距其实会带来很重要的质的影响。

　　另外一个角度，根据IPCC的报告，从现在各国所提出来的自己的减碳目标，还有现在所提出来的一些措施，截止到2100年（本世纪末）的时候，其实气温的升幅依然会达到3度，这3度依然远超过，不管是1.5度的理想水平还是现在我们所商定的2度的水平。

　　除了气候科学以外，还有刚刚各位专家提到过的行业的倡导，包括关于气候的法律法规方面的政策，这些都可以说明说气候变化对于我们的投资、对于整个社会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分析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影响的时候，大家都很了解的是对社会或者自然环境所造成的影响，同时我们也应该意识到，其实气候变化会带来很重要的财务影响，它对财务的影响实际上是非常重要，而且是实质性的。如果说到气候风险影响分析的话，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其实就是数据，从数据这个角度来说，目前的气候相关的数据其实面临两个主要的问题：一是这个数据披露的程度不够，因此数据透明度不是非常高，可得性不强。二是因为对气候环境相关的数据披露没有一个统一的全球化标准，在这样的情况下，披露的数据就缺乏可比性。

　　关于数据的问题在养老金报告里面也做了一些具体的阐述，比如如何获取这些数据以及这些数据的量化指标，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翻看我们在养老金报告当中提供的部分。

　　除了数据之外，分析气候环境所带来的影响的时候，我们还需要一个分析框架，这个分析框架其实目前全球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现在屏幕上展示的，大家可以看到是TCFD提供的财务分析框架，这个框架并不是唯一的框架，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向，但是这是一个比较广泛的被大家采用和现在所接受的方式。TCFD把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影响分成两方面：风险和机遇。从风险角度来看又分为转型风险和实体风险，转型风险举一个例子，在转型风险当中会面临着气候法规的变化，比如说碳税是很多国家在应对气候变化的时候都会出台的政策，高碳排放的这些企业就需要去支付更多的碳税，支付这些成本去维持它的碳排放。因此大家可以看到，就会产生这样的财务影响，成本支出会增加。而实体风险角度，比如说可以分为急性或者慢性，不管是急性的，像是地震、洪涝灾害这样的急性风险或者慢性海平面升高这样的风险，其实都会对企业的实体资产造成影响，进而影响企业的财务状况。

　　从机遇角度看待气候变化，比如说在气候变化当中很明显的会受益的一个行业或者产业就是清洁能源，它会面临更多的市场机会、市场份额，从而也会影响到企业或者投资的时候关注到的被投资对象的财务状况的变化。

　　在分析一个被投资对象或者分析自己的投资组合所面临的气候风险的时候其实可以从三个角度看：第一个是这个企业目前的碳排放状况，还有这个企业未来所要实现的减碳目标以及第三个就是从现在到未来要实现的减碳目标中间的减碳路径是什么样的。从最基础的地方讲起，一个企业，作为投资者要了解被投资对象面临的气候风险的时候，第一步需要了解的就是目前这个企业的碳排放状况，这里展示的是一个国际温室气体排放体系（图 见PPT）。在这个体系当中，把国际温室气体排放分为了三个范围：范围一是跟企业生产运营活动直接相关的排放，范围二是企业为了自用而采购的电力、热力产生的碳排放，范围三包括两个角度，一个角度是从上游层面来看，一个企业供应商为了给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上游产品的时候所产生的排放，而另外一个角度就是从下游层面，这个产品在使用的过程中，包括废物处理的过程当中都会产生排放。想跟大家更多强调一点，我们很多时候在衡量一个企业目前的碳排放，更多可能会关注范围一和范围二，而忽略掉范围三，但实际上范围三尤其是对某些特定行业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能源行业，能源行业假如说在冶炼石油的时候，会产生碳排放，但是这个碳排放实际上比起石油的使用，像是汽车、油轮、飞机，这些下游使用者所造成的碳排放，那个碳排放更小，所以对于特定行业，范围三也是非常值得关注的领域。

　　刚刚也说了，ESG投资其实在全球范围都是一个非常火热的话题，虽然全球范围都很火，但是其实每个区域的热度也不尽相同，比如说欧洲，欧洲是ESG的发源地，在这个地区，不管是从政策法规还是投资者目前投理念来看，大家都对ESG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和认识，而欧洲以外的地区，大家在衡量一个投资策略的时候，更多会看到这个投资策略带来的超额收益。因此，ESG在这样的地区其实处于方兴未艾的状态，但是大家同时也可以看到的是随着气候风险变得更加严峻了，各国的政府也有自上而下的政策引导，从这个层面来看ESG的增速在欧洲以外的其他地区近年来也是非常快，在亚洲，比如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都有很多的ESG投资在不断增长。

　　我分享一个GPIF（日本养老金机构）和标普一起合作构建的碳效率指数。简单介绍一下GPIF，它是目前日本最大的养老金机构，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养老金机构，截止到2020年的时候，GPIF管理规模已经达到186万亿日元，而且GPIF已经在它的投资过程当中十分考虑到ESG这个因素，在186万亿日元当中有近10%的资产是被配置到与ESG相关的投资当中，但是E、S、G三个方面所占的比重其实也不完全相同，比如E会占到相对更加重要的位置。在10%的ESG相关的投资当中，其中又有40%是投资到与碳相关的领域。GPIF在2018年和标普合作构建碳效率指数，其中一共有两条，一条是以TOPIC（音）指数为基准指数，构建的标普JPX碳效率指数。另外一个是标普全球除日本以外的碳效率指数，GPIF采用被动式的跟踪策略，现在分配到这两条指数上的资金截止到2020年一共是4.3万亿日元。为什么GPIF选择跟标普一起构建碳效率指数，主要原因有三个，第一个原因是GPIF作为养老金机构，它的投资是非常长期的过程，作为一个长期的投资者，它更加关注长期的风险，我们刚刚也在气候科学的部分讲到了，说气候风险其实是在相对长的时间轴里面所体现出来的，因此作为一个长期投资者来说，GPIF非常想要把气候风险考虑到自己的投资组合当中，把它作为一个策略应用。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GPIF的资金量非常大，刚才说过了，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养老金机构，因此它更希望投资的是一个非常接近市场的投资组合，他不希望是偏离市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希望能够在维持和市场全大盘相似的投资组合的同时，去降低自己的组合碳排放或者碳敞口。

　　第三个原因是GPIF是拥有非常大资金量的机构投资者，因此它也希望能够践行自己的社会责任，通过投资这个侧面去鼓励它的被投资企业，去实现碳减排，提高碳效率，从而带动整个社会的碳效率提升。下面我从指数构建的角度看一下标普碳效率指数是怎么实现GPIF的诉求，就是在保持跟大盘基本相似的投资组合的同时，来降低碳效率，并且促进被投资企业的碳效率的提升。

　　刚刚说过因为要维持和大盘比较相似的构成，因此我们就以它的基准指数TOPIC指数为起点，通过调整投资组合内成分股权重的方式来实现降低组合的碳排放，调整权重我们主要参考三个因子，第一个因子是通过十分位点的因子，就是要看在同一个行业内，一个企业在全球范围内，碳排放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如果他的碳排放或者碳效率相对较高，我们就会给到更高的权重，如果碳效率较低就给比较低的权重，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它不仅与本国的企业相比，更希望站在全球视角上面提升自己的碳效率，去实现一个减排的目标。第二个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是行业因素，尽管碳效率行业指数是采用行业中性的原则，就是希望与基准指数保持基本相似的敞口，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对行业进行了划分，我们把行业分成三个等级：高影响、中等影响和低影响。对于高影响的行业，我们会给他一个更高的调整因子，低影响的行业会给一个较低的调整因子。举一个例子，什么是低影响行业？金融行业就是，金融行业整体的碳排放相对较低，因此在这个行业里面，各个企业之间的碳排放的差距也相对较小。如果我们给它更高的调整因子，实际上并不能有效地降低整个投资组合的碳排放，反而会增加和基准指数的偏离。因此我们会给它一个相对较低的乘数，反之，对于高影响行业来讲，我们希望通过给一个更高的乘数来实现整个投资组合的碳敞口的降低。第三个希望需要考虑的因子是企业的温室气体排放或者气候相关数据的披露程度，如果披露程度高、透明度高的话我们就会给到他更高的权重，希望通过这个方式来激励企业更多地披露自己的数据。

　　跟大家分享一个事实，从2019年到2020年之间，日本新增的披露自己温室气体排放数据的数量已经从2019年的33家增长到2020年的105家，这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通过这三个调整因子我们会重新赋予投资组合当中不同成分股，给他们重新赋予不同的权重，以此来实现整个投资组合碳效率的降低。

　　根据这个指数设计的方式，我们也进行了回测，从2009年开始的回测结果来看，也就是说从一个相对长期的角度来看，实际上这个指数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完全实现了构建它时候的设计初衷和目标，它和它的基准指数TOPIC之间的跟踪误差只有0.55，而且标普JPX碳效率指数相比它的基准指数TOPIC，它的碳排放或者碳风险敞口下降了21%。而从一个比较短的周期来看，比如从2018年到2020年这三年每一年的标普碳效率指数相对于基准指数都有一个超额收益，这三年的平均年超额收益大概在0.35%，也就是说大家可以看到，随着大家对于碳、对于环境投资意识不断增强，包括政策层面的一些影响，碳效率指数的表现近年来也是越来越好的。碳效率指数其实是其中一种，我们把环境因素考虑到自己投资组合的方式之一，除此之外，其实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把环境因素考虑进来。比如说像考虑到，像2050年的减碳目标，或者说从现在到2050年之间的减碳路径，这些也都是可以考虑到投资策略当中的。标普也从被动投资的角度这个层面给大家提供了一些指数上的选择，可以给大家提供一些与碳投资相关的投资策略，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标普的网站上查看。

　　我这部分的分享就到这里，欢迎大家批评指正，谢谢。

　　方伊：谢谢仪晴鹤分析师给我们介绍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ESG投资方式，她介绍了在标普碳效率指数在GPIF的应用，她的设计很巧妙，用了很小的跟踪误差，每年还有一个平均的超额收益，同时又能降低21%的碳排放，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下午理论探讨环节告一段落，我代表嘉宾和中欧基金再次感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和郑老师的邀请，让我来参与这个环节的讨论，也获得了很多的启发，也期待会议后续的嘉宾能有更多的精彩观点和分享，我先把时间交给现场主持人。

　　房连泉：大家下午好！接着进行第五个单元，第五个单元我提两个小建议：1.发言人尽量保持在15分钟以内；2.多讲问题和挑战，因为我们听到前面四个单元都讲了很好的理念、政策、愿景，但是从学者做这方面的研究来讲，还有我们了解的一些实际情况，养老金的ESG投资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是也有很多争议性的问题，就我个人的了解，我看一些文献资料，有两个方面的争论：第一个，好像国外的文献里面讲得比较多的两个观点，第一个是全民持股，即养老金资本主义，我们经常听到这个概念，养老金在国外的规模非常巨大，甚至占到GDP的百分之八九十，非常巨大的规模，大家持有养老金，不管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等于是股东，全民的资产要有一个公共的利益，这是社会责任投资的一个观点。第二个是社会形象、社会声誉，每个企业现在都要做社会责任，ESG投资和社会责任投资基本上很大程度上是重复的概念，虽然有一些演进，但是基本的意思是一样的。这是两个比较多的支持的观点。

　　还有两个更现实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上午郑老师讲的受托人的利益，在国外养老金都是受托运营的，委托人和受托人有一个信托责任，像美国，ESG投资和受托责任的法律精神是不是吻合的是有争议的。第二个更现实的是什么问题？就是投资回报如何，绿色投资、ESG投资能不能够给委托人带来相应的好的收益？在实践之中、落地的过程中，如何适应委托人的要求，像企业年金、还有个人的，如何处理这种矛盾？我想我们这个单元有六位老总来讲各自企业ESG投资的经验，肯定也有这方面的体会，可以分享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因为时间有限，原来会有一个圆桌式的讨论，现在没有了，这个单元大家在讲PPT的时候，可以稍微简短一点，可以讲一些有争议的问题。

　　第一位发言人是来自于施罗德亚洲区多元资产管理总监于学宇，有请。

　　于学宇：谢谢主持人。首先跟大家介绍一下施罗德多元投资，也回应主持人刚才讲的几个点，我都非常同意，特别是养老金对我们而言在施罗德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它不仅仅是一个投资的事业，它也是一个扎扎实实的社会事业，也回应到刚才主持人讲到的很多点，我会在接下来10-15分钟时间之内，来讲一下施罗德多元资产在做养老金方面，实际落地的时候遇到的挑战和问题，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必须把ESG纳入到整体的流程跟投资组合管理部分。

　　如果各位在场的先生女士可以看到在PPT上讲的标题，它主要是讲养老金投资管理的3.0，养老金投资管理1.0是从对于单单回报的期望，由专业管理人士管理的公募基金或者养老金带来的增长，到了三四十年前所谓有效前沿理论当中所提倡回报以及风险的平衡。在回报以及风险的平衡当中进入养老金管理2.0阶段，特别是在风险模型以及量化策略的发展，我们现在讲的是养老金管理3.0的部分，对于ESG以及可持续性投资整个概念的融入以及融合，使得我们在养老金3.0也必须要扎扎实实地把ESG纳入考量的条件当中。新时代的养老金管理也必须要用这三个维度来着手一个最优化的管理。刚刚主持人也提到了，多元资产确实是养老金投资最适合的平台，不管是在国外行之已久的生命周期基金或者是目标到期基金，基本上都采用了养老金的多元资产投资方法。今天我们会在接下来的10分钟跟各位领导分享一下，我们将养老金投资与ESG投资做结合的时候所遇到的心得以及一些问题，以及挑战。

　　第三页是指从大类资产配置的角度出发，是一个由上而下的动态配置的案例。施罗德在去年率先把气候变化融入到最新30年的回报预测，我们是怎么将气候变化融入到对未来资本市场的预期，特别是反映到30年的回报预测呢？主要分为三个面向，这三个面向对于养老金长期的战略配置的重要性也与日俱增。第一个是讲实物成本，实物成本也是实物风险的概念，也就是说是指由于气候变化或者气候变迁导致实体经济的损失，以成本的概念来显示。我给各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大家来思考一下，假设在气候变迁的情况下，全球暖化的情况持续恶化的情况之下，我们来比较一下在赤道附近的国家，以及在高纬度地区的国家，随着气温上升的情况下，月接近赤道的国家可能在生活环境或者整个的产出环境上，由于气候的上升，可能会让整体的生产率或者整体国民的生产总值有一个负向的影响。反观一些高纬度的国家，他可能会因为气候上升、全球暖化，因为这样一个现象而受益。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常讲气候变化、气候变迁、全球暖化实际上给各个地方、各个国家所带来的效果不一定是一样的，所以在实物成本和实物风险的角度来看，我们必须要对气候变迁对各个不同的国家、地区所造成的影响做进一步的探讨。

　　转型成本是指在我们迈向低碳经济的过程当中，我们投入了人力、物力、资本，一定会产生不同成果的成本，我们可以把这个部分理解到，假设要成功地控制气候变迁或者气候变化，我们所付出的成本以及代价，这个所谓的转型成本。转型成本基本上我们期望的是，不管是从生产、设备的经济、减少碳的排放量，都希望转型成本可以带来的是更中长期、更正向的效果。

　　第三个是指搁浅的资产。什么叫搁浅的资产？指的是在转型的过程当中或者转型完成之后，我们都知道，由于碳中和、碳达峰的标准，我们可能有一些深埋在地底下的化石燃料不会再从地底下开采出来，这些所谓搁浅在地底下的化石燃料会不会对某些以大宗商品出口为导向的国家，像加拿大，或者是新兴市场国家，或者是澳大利亚铁矿工业金属生产的国家造成GDP或者是国民生产总值上的影响？这也是另外一个极为需要关注的焦点，特别是从投资的角度做分析出发，我们怎么样把每一个不同的成本所带来正向跟负向的概念能够纳入长期资产回报预测，而做出更精确的计算，来看看融入ESG的分析当中，对投资组合产生回报、风险以及风险分散的效应为何。

　　刚刚提到大类资产，最主要的观点是由上而下做一个动态资产的配置，但是我们在经营管理养老金的投资组合当中，也有由下而上选股择券的优势，刚刚我听到与会的几位嘉宾提到可能目前的开发是从ESG的角度做实践，更多的是由下而上，在选股择券上融入ESG的概念，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自行研发了属于我们自有的研发工具，来探讨ESG对股票和债券当中应该怎么样把它融入到整体的研究框架当中，在PPT的第四页大家可以看到，有一个所谓的我们自己独有的系统，它叫SustainEx，它基本上是一个很全面性的工具，将所有不同的外部成本对于社会的影响，我们把它量化，并且转化为财务成本，再用一定的方式及比例，能够实施到不同行业别当中的不同公司，我们来看怎么样能够把不同的外部成本摊到每一个在投资组合当中，不管是股票或者债券。在这样的研究过程当中，你可以看到我们有超过700关关于社会影响以及外部的学术影响以及行业研究，再加上有超过70个不同的数据，包括我们可以拿到没有被披露的数据，也回应到刚刚部分的演讲嘉宾提到信息的披露，以及数据的披露，确实是我们在做由下至上，怎么样能够将选股择券投研的功能做得比较好，关键在于信息以及数据的披露。

　　在这样的工具底下，我们将700项已经以及70项数据能够用一个很好全面性地面向来评估每一间公司的股票跟债券在我的投组当中产生的外部性，这个外部性对于我未来是不是要投资在特定的公司的股票或者债券当中，它提供了一个非常好ESG进入以及研究的框架。也因为这样全面的工具，我们的SustainEx也在国际上相关的工具比赛中屡获殊荣，我们得到很多很好的奖项。

　　我们刚刚提到了大类资产在ESG，我们不仅是由上至下做将气候变迁融入到我们对未来30年资本市场的预测，特别反映到了一个长期回报，以及风险预测，以及由下至上对于选股择券，怎么样运用我们的工具，以及现有各种不同的数据，以及信息来做一个好的调研工具。ESG肯定不止于此。我们在ESG也特别强调的是除了从投资的角度去做由上至下跟由下至上的分析，从施罗德总体的角度在PPT的第五页，我们也会积极地运用所谓的主动所有权，所谓的主动所有权就是因为施罗德身为一个英镑将近7000-8000亿，美元可能已经在1兆上下左右美元资产管理的公司，我们确实是不少上市公司的股东，我们一会运用我们在上市股东的优势，积极地就我们认为可能影响到公司价值，从管理阶层的角度向公司提出质疑、提出挑战、提出我们的问题。也透过我们对公司的对话、投票以及参与，我们更能够去积极影响被投资公司的行为，让他们的行为迈向更高的ESG治理。

　　在PPT第五页右手边可以看到，在环境、社会、治理部分大概都有不同的话题，在我过去一年当中积极地参与了不少上市公司的经营管理阶层的讨论，由我们的角度提出对于环境、社会、治理，我们认为管理阶层或者公司应该注意到的点，比如在环境底下，我想刚刚与会嘉宾也提到很多，不管是气候变化、气候变化、环境政策或者策略透明度披露，到社会的部分，不管是从健康、安全、人力资本管理、社会政策，到右手边的治理，我们特别强调董事会的结构，我们遇到的一个问题，在上市公司很多的问题当中，特别是在发达国家的上市公司，肯定也在亚洲地区或者新兴市场很多公司，在董事会上的结构趋于单一，我们看到很多的可能在性别上不是非常平衡的角度，可能在其他的面向董事会结构确实是我们目前在实际运用主动所有权来影响公司将来经营管理的方向，董事会结构是我们遇到的问题，我们也积极地跟不同的公司来阐述，我们认为董事会应该做怎么样更进一步的分散。举一个例子，包括董事会里面先生跟女士适当的平衡，确实也是施罗德最近非常关注的焦点。包括公司的战略、治理的监督抑或是薪酬，都是在公司治理里面，不断地向投资公司运用主动所有权，借由我们是他们的股东身份之一，能够积极地影响，使得这些公司的行为表现能够更加地朝向ESG的方向迈进，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因为在我们积极运用主动所有权的情况下，我们能够影响公司的行为，都反映到我们对ESG中长期的看法，就是至少能够协助公司经营管理迈向一个更好的情况，也会反映到最终的公司经营的绩效、财务的状况，以及整体管理的情况部分。

　　进入到第六页，施罗德的多元资产是怎么样把ESG融入到养老金的投资呢？在PPT第六页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强调的是可持续的方式来实现一个长期的投资目标，刚刚也非常同意主持人的观点，我们讲到养老金确实是投资事业，它也是一个社会的事业，施罗德的多元资产团队，好比我身为中国保险业协会顾问，以及高级顾问，也参与到了中国保险养老金管理白皮书的撰写，我们一直不断强调对于养老金一定适合或者是建议要用一个长期投资的概念，它不是一个短线操作的情况，在长期投资的目标前提下，ESG适合长期投资的情况，这两个概念再适合不过了。也因为这样的一个长期投资目标，在第六页，不管是在左下角绿色的研究部分，刚才提到有专有的可持续性的工具，我们将ESG、气候变迁融入对于未来30年的资产回报的预测，同时间我也想跟各位分析一下我们最新的研究方式，在欧洲已经有一个所谓碳排放的交易期货，也就是对于碳排放定价有一个市场上更公允的交易定价方式，已经开始在我们的投资组合当中做这样的积极参与。右手边看到不管是选股、择券，我们都有专业的能力，希望将ESG更加融入到由下至上更直观的做法，主动参与及投票，可持续性的预算，也是我们在不同的场合当中持续地跟国内的贵宾不断地倡导一个概念，我们常讲投组有一个整体的风险预算，是不是应该将部分的风险预算划出来，纳入到整体投资组合当中，有多少部分已经达到或已经整合到了我对于可持续性投资的看法，以及实际的实践方法，这个就是所谓的可持续性的预算。从施罗德的角度出发，我们在这样的一个情况当中，我们纳入了八种不同的情况，也希望由这样一个投资哲学的投资方式、投资模式，能将ESG投资，不管是由下至上还是由上至下做一个完整的投资组合，再利用长期的战略配置以及短期的战术操作，我们以用最新的市场交易工具，包括碳排放期货或者是其他的工具，来加强整个投组最终产出的非常极具吸引力，风险调整过后的回报。

　　进入到今天我想跟各位贵宾分享的PPT的最后一页，第七页，施罗德投资的ESG理念是贯彻施罗德投资平台的，今天我们跟股票团队做对话、跟债券团队做对话，或者跟自己多年资产团体做对话，ESG的哲学是一致的，所以不存在所谓ESG会因公司而易或因执行方式而易，今天多元资产在不同的股票、债券、多元资产当中，整个施罗德共同投资ESG的理念是贯彻整个施罗德的投资品牌。这是四个主要的总结，我跟各位分享一下，我们会持续应用可持续的投资方法，我们在施罗德不单单有所谓的单一资产类别或者多资产投资团队，我们也有一个独立的可持续投资团队，这样的一个可持续投资团队跟我们的多元资产投资团队做了非常好的契合，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独立的第三方，能够让我们知道在ESG分析的框架角度下，是怎么样跟多元资产投资组合做一个完美的结合。刚刚提到了专有的投资工具，我们也常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在SustainEx也有其他的专业工具，提高了我们投资组合比较好的方式，我们也将ESG的流程纳入到我们对于资产投资的每个阶段。多元资产持续地跟跨资产的投资专家做合作，最后我们做ESG的投资在多元资产的角度，我们也期望用一个简单、直接、明了、清晰的方式能够提供给我们的客户做需求，不单单是在亚洲其他地区的客户，也希望提供给我们国内的客户以符合，如果说国内要发展出国内自己一套ESG的监管要求或者系统，我们也希望能够积极地参与本土化的方法论，从刚刚提到ESG不同的面向，我们可以挑选出最适合国内情况的不同的ESG的因子，来提供国内一个非常好的实践方法。

　　我今天的10-15分钟的分享代表施罗德以及施罗德多元资产团队跟在场与会的嘉宾就到先告一段落，希望下一次能够有机会在现场跟各位做进一步的，不管是座谈，或者是就不同的投资或者是ESG的方式，做进一步的交流。今天也非常谢谢郑老师的邀请，谢谢主持人的邀请，我先把时间交还给主持人。

　　房连泉：第二个发言嘉宾是中信证券研究部首席政策分析师杨帆，他们团队历年在养老金和资本市场的研究方面有很多研究成果。

　　杨帆：非常感谢房老师、郑老师的邀请，这次我们尝试着去讨论一下ESG在养老金管理中的实践，另外也利用这个机会提一些中国落实ESG投资所需的相关政策建议。我今天的汇报包括三个部分：

　　一、中信证券的实践

　　我们的资产管理部门是首批获得企业年金投资管理资质的机构，现在拥有包括企业年金、全国社保基金境内投资管理和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全牌照，积累了丰富的养老金投资管理经验。截止到去年底，公司管理的各类账户合计将近4000亿元。我们正逐步将ESG投资理念引入到这近4000亿元的投资盘子，按照从易到难、从浅到深、从点到面有序推进。在推进过程中，我们对未来的工作做了至少四个方面的准备：首先是组建相应的团队，强化股债ESG策略的业务开发。其次，在产品规划层面，布局新的ESG产品，特别是在ESG这个大范围下挖掘一些细分主题。第三，在客户营销过程中强化投资者教育，帮助宣传ESG理念。第四，是外部联动。但是，在现实工作中我们也遇到了一些挑战，比如我们在进行ESG投资时发现企业的信息披露不充分、不足够，有一些信息披露的内容不规范。

　　此外，中信证券研究部在今年构建了独立的ESG评分体系，发布了中信ESG指数，这个指数的表现相对卓越。

　　二、中国分阶段完善ESG顶层设计

　　鉴于在业务实践中遇到的困难和挑战，我们认为中国必须分阶段完善ESG顶层制度设计。要落实ESG投资，至少需要推动四个层面的内容，这四个层面共同构成了一个顶层制度设计，包括有ESG的底层资产、ESG信息披露、丰富的ESG投资产品、机构投资者的ESG实践。我们国家现在处于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的时间节点上，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整个社会、整个能源结构都在为实现“双碳”目标做一些转型，投资领域也一样。ESG中的E和绿色发展高度吻合，所以当前的时间节点是中国自上而下推动ESG投资的绝佳契机。

　　首先，一定要增加ESG底层优质资产。我们认为在企业上市过程中，监管机构应该对符合条件的绿色企业打开绿色通道、快速通道，特别是和新能源技术、降碳技术、碳捕捉和碳利用技术相关的企业，这样能保证有意愿进行ESG投资的机构找到优质的底层资产。一类是更广义的绿色金融，包括绿色债券、绿色上市企业IPO之后的再融资。另外是跟绿色金融相对的碳金融，中国今年打通了全国的碳交易市场，基于碳市场可以做出更多的碳期货、碳质押、碳回购等一系列的金融衍生品，它们有助于企业消化碳成本、减碳，也是优质的ESG资产。第三类叫转型金融，中国大量的银行信贷还是存在于传统行业，这些传统制造业有向清洁化转型，可能成为优质ESG资产。

　　第二个政策关注点就是要尽快推出ESG强制披露政策。沪深300中大概有259家企业已经做了ESG的披露，但是如果看全部A股，这个比例低很多。我们认为，短期应该尽快推出A股的ESG强制信息披露制度。这种强制信息披露可以分行业推进，特别是高耗能、高碳行业，在短期内应该成为最先推出的行业。在模式上可以参考港交所，港交所对内地企业比较熟悉，它已经在用ESG的强制披露以及“不遵守就解释”的模式。长期来看，中国的这些披露标准还要更高、达到国际水准，因为全球投资者不认可的标准很难做到真正的国际融合。

　　第三点是ESG投资产品的供给，相关金融机构需要有的放矢地发展ESG投资产品，在产品的审批和备案方面，我们建议给予一个绿色通道，未来中国还要更多地丰富除了负面筛选和主题投资之外的ESG投资策略。今年3月份，欧洲直接出台了可持续金融披露规定，就是说提高机构做ESG投资的透明度，这是中国未来在ESG产品层面要做的事情。

　　最后是有规可依，指ESG和养老金的关系。应该说养老金投资和ESG投资在理念上相吻合，投资理念和思路都是偏长期的，对社会正外部性的关注是一致的，所以我们认为在中国也应该尽快完善养老金第一支柱的ESG投资要求，需要修订《全国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条例》和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基本的条例性安排，强化ESG投资要求。与此同时，对于养老金第一支柱的委托管理机构也应该提出ESG投资要求，通过这样的中间过程强化金融机构进行ESG投资的能力，最终在第二、第三支柱逐步践行ESG投资原则。

　　三、中国市场ESG投资有没有超额收益率存在

　　无论是全球市场还是新兴市场，ESG投资的超额收益率是普遍存在的，超额收益率的来源可能有四个，我们把这些来源分成内生、外生两类。其中，第一类是自身禀赋，即内生来源。一个好的ESG公司有能力构建ESG框架，履行社会责任和企业治理良好的公司大概率就是基本面优质的公司，当出现变化的时候，这种自身禀赋本身就是超额收益率的来源。其他三类是偏外部性的外生因素。第二个是政策冲击，特别典型的就是中国今年推进了碳中和、碳达峰政策之后，对于环保和企业排碳的要求相应提高了很多，所以ESG得分高的企业有超额收益率，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政策变化。第三个是金融因素，主要看金融市场上企业的融资和投资行为会对公司股价走势造成什么影响，ESG得分高的公司其投融资行为对公司股价的走势有正面作用，所以从金融本身的约束条件来讲，它也是超额收益率的一种可能。最后是社会声誉，ESG得分高通常在社会思潮的变迁过程中对公司有一个保护作用，即便出现了负面事件，它积累的社会声誉会使它快速发现问题并且走出来。

　　在中国，我们也想做这样的尝试。中信证券研究部在11月4号发布了自身选出来的一套ESG标准构建的中信ESG指数，结果是蛮喜人的。从2017年开始，中信ESG指数的年化收益率是17.2%，略高于主动选股的，也略高于行业基准。由此可见，在中国进行ESG投资也是有效的，当然E、S、G三个标准的选取要把国际经验、中国经验、中国智慧结合起来。从短期来看，我们认为ESG在中国已经有超额收益了，它的来源更多的是政策冲击，因为当政策变化、当中国迈入新发展阶段，对于绿色和减碳要求更高的时候，ESG得分高的企业就相应地带来了超额收益率。中期，我们认为金融约束会带来更大的影响，公司在投资端能做的事情会更多，公司在融资端受到的限制或者说融资成本因为它的ESG得分高而相应降低。长期来看，当全社会都贯彻可持续发展理念，全面可持续发展的意识持续提高之后，我们认为最终的社会声誉会给ESG得分高的企业带来长期的超额收益。

　　以上就是我今天的分享，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的实践和尝试，在其中也发现了问题，从一个从业者的角度，希望做出这样的呼吁，当这些政策完善之后，我们非常看好ESG在中国投资的落地。非常感谢房老师。

　　房连泉：谢谢杨总非常全面的研究成果的展现，印象比较深的两点：中国发展ESG可能还是靠顶层设计，自上而下推动占主要位置。另外，他们团队的成果还是显示有超额收益的，有内生的因素，也有外生的因素，这个问题在国外也有很多研究，研究成果意见也不一致，一半对一半，在英美可能争论比较多一些，在英国和美国私人养老金比较发达的地方，可能对ESG投资不是那么感兴趣，但是在北欧国家，养老基金行业非常多，但是他们的投资理念更加强调环保绿色，但是大型养老基金收益率还是不错的，这方面有待于学界和业界做一些实证研究，我觉得这是挺有意思的问题。

　　第三位发言嘉宾是中国人寿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投资中心的刘春江研究员，大家欢迎！

　　刘春江：尊敬的郑老师，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下午好！很荣幸受邀分享一下国寿养老在ESG领域的实践，以及养老金行业践行ESG理念的一些建议。

　　中国人寿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是中国人寿保险集团旗下的全国性的养老金资产管理公司，公司始终坚定不移地响应国家的号召，落实国家战略部署，服务国民经济发展大局，在经营活动中高度重视ESG理念的落实。 国寿养老成立于2007年1月15号，总部位于北京，致力于为客户提供企业年金基金管理、职业年金基金管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管理、财富管理、资产管理等综合产品和服务。截至今年6月底，管理资产规模总计超过1.4万亿，公司遵循中国人寿“成己为人、成人达己”的企业文化核心理念，并以此作为公司的社会责任管理主张和遵循原则，在日常经营管理中全面强化责任理念，提高责任意识，积极践行中管金融企业的社会责任，落实ESG理念。

　　下面我从四个方面介绍一下国寿养老践行ESG的情况，一个是在公司治理方面，公司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公司治理机制，以及公司治理的制度体系，形成了各负其责、协调运转、有效制衡的公司治理架构，公司严格按照法律、行政法规和监管机构的要求，信息披露工作规范有序。在社会责任方面：

　　1.服务国家养老保障体系建设。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建立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中国人寿养老保险公司作为中国人寿服务养老保障民生的直接触角，入选了首批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机构，负责部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运营。另外，认真履行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基金管理人的职责，发挥年金管理领域积累的经验和优势，积极推动个人养老金的发展。

　　公司的业务范围覆盖了养老保障的三支柱的各个领域，在第一支柱方面，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偿债组合规模超过200亿，第二支柱方面，企业年金方面累计规模超过8000亿，承担了2.3万余家企业的受托资产近600个组合的投资资产和超过1.2万家企业的账户管理职责，职业年金管理规模超过3000亿元，在第三支柱方面，也是在持续推进第三支柱研究和准备工作，来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养老金的管理需求。

　　2.助力打赢脱贫攻坚战。国寿养老作为中管金融企业认真贯彻党中央的决策部署，勇担社会责任，积极助力扶贫攻坚，从2012年起就向青海的化隆、广西龙州开展了对口帮扶工作，协助当地党委政府落实精准扶贫。在新冠疫情期间，公司第一时间了解帮扶地区的疫情防控情况和防疫的物资需求，积极协调资源，向龙州县提供支持，在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之际，公司又成立了助推乡村振兴工作领导小组及办公室，启动了相关的工作。

　　3.积极参与社会治理。一是全面加强疫情防控，内部是第一时间启动了联防脸孔机制，采用了常态化的防控措施等手段，实现了系统的零感染、零确诊，在对外方面，公司积极号召系统内的广大青年员工力所能及地参与当地各类志愿公益服务。二是创新助力普惠金融，公司推出了多款中长期限净值型个人养老保障产品，为广大个人客户提供优质的金融服务，利用科技手段向中老年人、残疾人、农民和城镇低收入等特殊群体提供服务。三是重视保护消费者权益，公司成立了审计、风险控制和消费者权益保护工作委员会，完善了消费者投资响应处理机制，切实保障消费者的合法利益。四是广泛宣传金融知识，运用多种方式和渠道，针对客户群体的特征和关注点，不断丰富消费者教育的内容、频次和覆盖面。

　　4.助力行业的发展。2020年《中国人寿养老险公司高频核心指数报告》和“养老金产品指数查询平台”，为年金管理机构及委托方提供常态化、标准化的指数服务，建设了行业领先的智能化受托资产管理平台，定制开发了职业年金代理人综合管理平台和基金监督网上服务平台等。

　　在环保方面，公司始终践行绿色发展理念，不断强化互联网金融网上服务能力。公司积极推广企业客户的自助服务平台，引入指引式操作模式，提升客户体验，通过严格的权限管理，实现部分业务材料免盖章运营，提高了业务运营的无纸化程度。

　　在ESG投资方面，国寿养老坚持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的基本理念，与ESG投资理念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在投资实践中公司在确保可取资产保值增值，力争创造超额收益的同时，积极响应党中央关于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要求，不断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支持国家重大战略部署，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服务于“双碳”战略目标的达成，积极践行ESG投资理念。

　　一是服务实体经济，助力“六稳”“六保”，一方面公司不断增强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强化新型基础设施、新型城镇化建设等重大工程建设领域的融资支持，为“两新一重”核心产业优质客户提供金融服务。2021年上半年，公司新增基建类企业债券投资约242亿元。

　　二是服务于关系国计民生的国家区域战略。通过基础设施债权投资计划、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等方式为区域重点项目工程提供投融资支持，截止到2020年底，公司在“一带一路”西北沿线六省的另类投资规模超过250亿元，京津冀和雄安新区投资存量规模约1038亿元，服务长三角一体化和长江经济带建设的规模超过958亿元。

　　三是在投资决策体系中引入ESG理念。第一是在公司投资决策委员会和各投资专业委员会，在重要事项的投资决策中充分考虑ESG相关因素，如项目主体的股权结构、项目的社会影响、环境影响等，在科学研判的基础上对符合国家政策导向、增进社会福祉的项目给予大力支持。第二在权益投资方面，公司设立了禁限投股票池、基础股票池、核心股票池，ESG要素在各类股票池的划分当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如果研究员在跟踪研究的过程中发现标的出现了重大瑕疵，会将其剔除出核心的股票池。第三在债券投资方面，公司基于长期主体性评级和债项信用评级设立了投资债券值，投资经理在范围内，在综合评估公司的治理结构、所处行业发展周期和财务状况等因素的基础上做出投资决策。第四是在具体投资过程中发挥研究支持投资的重要作用，研究援会对重点标的出具深度报告，ESG的相关要素通常会是重点关注的领域，投资经理也会主动回避ESG方面存在瑕疵的标的，并结合对基本面、估值、市场风格等因素开展投资。

　　四是加强ESG相关政策研究，积极把握ESG投资机会。公司加强了资本市场改革方面的研究，积极参与科创板、创业板新股上市。公司充分挖掘国家战略新兴产业投资机会，通过定向增发、防疫债等形式参与国家战略新兴产业投资机会。公司深入研究人社部年金投资新政，通过多种方式积极参与港股市场投资，拓宽ESG投资的范围。在股票投资领域，公司持仓的行业结构也在向环保、绿色、社会责任、混合所有制改革、重大政策导向倾斜，助力ESG的投资落地。第五是加快发展绿色投资，公司深入研究国家有关碳达峰、碳中和的重要政策，通过参与绿色债券等形式，重点支持低碳、生态环保领域融资需求，2021年上半年新增绿色债券10亿元。

　　关于养老金行业践行ESG理念的挑战以及建议，前面很多领导同志也都残了很多，我这里关于挑战主要就谈一点，在现在的这种养老金投资体系下，养老金管理机构的投管业务在符合政策导向、法律法规和监管要求的前提下，另外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要满足客户对风险收益的诉求，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就是来自于客户，也就是委托方的考核周期存在短期化，另外注重相对收益的倾向，而这种倾向和养老金资金性质，以及ESG投资长期收益较好的特点并不是十分匹配，只有当委托方、理事会等机构认识到ESG投资的价值以及长期化的特点，延长考核周期，明确投资方向才能更好地推动养老金行业更好地践行ESG投资理念。

　　基于这一点，建议要加大ESG理念的宣传普及力度，帮助客户、委托人、理事会去深入地理解ESG的投资理念及其价值，包括明确并推动ESG理念和相关规则的普及，帮助市场参与者更深入、更广泛地了解ESG理念和相关的规则，养老金的行业主体可以主动参与ESG理念的宣传普及，并且借助国家“双碳”战略实施的契机，加大客户的宣传力度，帮助大家更深入前面地去理解ESG理念及其对养老金业务的意义，并通过这种宣导工作使得这些理念深入客户的内心深处，并把它落后到对于养老金投资的诉求上，这可能是当前所面临的重要的方向。

　　房老师，我的分享就到此为止，也节省一下大家的时间。

　　房连泉：感谢刘总的分享，比较全面地介绍了中国人寿养老践行ESG投资的做法，作为一个大型国企，很多ESG投资实践和当前扶贫、“六稳”以及国家的“一带一路”等国家重大战略连在一起，也提出了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考核的短期化。

　　    第四位发言人是恒安标准养老保险的资深专家陈亮先生，有请！

　　    陈亮：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我是恒安标准养老陈亮，非常荣幸能够参加本次报告的撰写，并且来到会场跟我们分享一下我们外方股东英国标准人寿安本集团在ESG投资上的经验和做法。

　　    ESG投资普遍的痛点和难点就是如何在气候变化的过程中帮助公司识别所遇到的风险和机遇，如何量化风险和机遇。这需要我们使用气候情景分析工具，今天一个主要的内容就是我们将聚焦ESG投资里面的E（环境）部分，我们将介绍一下英国标准人寿安本集团是如何使用高度定制化的概率驱动型气候情景分析工具去识别和管理气候风险和机遇。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架构，恒安标准养老是国内首家有外资背景的养老保险公司，我们是恒安标准人寿百分百控股的公司，恒安标准人寿有两个大股东：第一个是英国安本集团，英国标准人寿安本集团今年7月份正式改名为安本集团，我们的中方股东是泰达国际控股。

　　    简单介绍一下外方股东英国安本集团，安本集团是ESG投资坚定的执行者，有非常悠久的历史，总部在苏格兰的爱丁堡，拥有超过200年的人寿保险和私人养老金计划管理经验，第一张英式的分红保单就是开自英国标准人寿，我们在全球39个地方设有办事机构，为超过80个国家的机构和个人提供主动型资产管理服务，拥有超过1000名专业投资人员，管理着超过6300亿美元的资产，包括亚太地区403亿美元的权益类资产，我们是英国DC养老金市场上最大的投资解决方案提供商之一，我们非常简便快捷的养老金计划可以帮助英国的雇主在6分钟之内建成一个企业年金计划，目前管理的DC计划资产涉及多个领域，规模超过280亿英镑。

　　    今天的介绍分成四个部分，讲一讲英国标准人寿的气候情景分析经验：

　　    一、气候情景分析的意义

　　    二、气候情景分析构建与资产定价

　　    三、概率驱动型气候情景搭建

　　    四、整合气候情景分析结果的投资决策

　　    

　　    一、气候情景分析的意义

　　    第一点，我们希望通过气候情景分析能够识别气候变化对公司所带来的风险和机遇，并将气候变化整合到投资当中。气候变化对企业带来的是两方面的影响，第一个是向低碳经济转型，它会面临相对应的风险和机遇，还有是气候变化对公司带来的直接的物理性影响。向低碳经济转型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它的风险在于向低碳转型政策方面的风险以及科技的风险、市场上的供需风险以及法律和声誉带来的风险。气候变化对公司的物理性影响可以表现为，极端气候和气温的缓慢变化对企业运营、供应链等方面的影响。

　　    向低碳经济转型的机遇可能是对可再生能源的需求量提高、对能源效率提高的需求，以及电气化交通、电动汽车方面，以及科技创新和去碳化。气候变化的物理影响所带来的机遇是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对这方面的科技发展有更多的需求，以及对水资源、食物和土壤管理有更高的需求。我们认为考虑到气候变化的物理风险和过渡风险的规模，在投资组合构建中如果没有进行严格的衡量和分析，并且研究缓解这些风险的方法，我们就不可能进行非常健全的投资。

　　    气候情景分析第二个意义就是，我们需要开发相对成熟的气候解决方案去满足客户的低碳转型需求。我们的客户为什么有这方面的需求？可能来自于监管方面的压力，它要求必须在一定年限之前达到碳排放的标准，也有可能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资产管理公司希望去了解投资国家的投资组合在不同的气候路径下的表现。或者这个公司想单独实现《巴黎协定》的目标，比如说2019年成立的碳净零资产所有者联盟，这个联盟管理超过5万亿美元的资产，他们承诺在2050年之前实现碳净零排放。开发气候驱动型投资策略和解决方案是安本集团商业战略的核心部分，气候情景分析是这一过程重要的组成部分。

　　    第三点，满足当前和未来的监管需求，并通过TCFD的报告提高透明度，对于某一个企业来讲，对于资管公司旗下的投资标的来讲，利用气候情景分析去评估商业战略对于一系列可能发生的气候路径的弹性，这个是TCFD披露的核心要求。英国是G20中第一个要求在2023年前强制披露TCFD信息的国家，这包括对气候情景分析的披露。同时，英国审慎监管局从2019年起就要求银行和保险公司必须进行气候情景的分析。英国安本集团是TCFD框架坚定的支持者和践行者，早在2020年我们就将气候情景分析的结果纳入TCFD报告。

　　    第四点，我们希望通过定制的气候情景分析方法展示我们集团在气候情景方面的创造力和领导力，我们采用了市场上非常领先的高度可定制化的概率驱动型方法构建气候情景分析，并且将我们的研究驱动与行政政策和技术观点纳入到分析当中。同时我们对所分析的情景赋予了概率，取得一个概率加成的结果，使得我们不仅能够考虑到个体和尾部情景的影响，还能将金融预期影响以概率加权期望的形式纳入到决策当中。因为我们会进行随机情景分析的情景生成，我们可以生成非常多的气候情景路径，可以形成气候情景的分布，使我们去了解未来风险的规模以及在尾部的情景。通过此类专有的方法我们可以更好地将气候情景分析纳入到投资管理和产品开发中，将我们与同行区分开来，并在考虑气候变化对投资风险和机会的影响上发挥领导作用。

　　    二、气候情景分析构建与资产定价

　　    我们采用四步走的方法，第一步是识别和设计气候情景，在过渡路径和物理路径两个不同维度下评估气候的风险和机遇，在过渡路径情景下采用两个能源模型，第一个是REMIND模型，第二个是MESSAGE-GLOBIONM模型，第一个模型是强调太阳能资源的使用，第二个是不怎么包括太阳能。政策路径是我们比较关心的地方，所以说我们会设置不同的路径去反映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差异，以及不同国家、地区、行业对延缓气候风险的决心，这些变量都会以一种情景的形式反映到我们的分析当中去。

　　    物理路径的情景就是当我们已经得出了过渡路径的变量因子以后，我们将这些作为输入要素放到物理路径当中去衡量，在预期政策和能源模型出来以后，如何影响温室气体的排放、温度变化是怎么样，把它模拟一下，气候会如何变化，我们会去测试气候的敏感性以及会有怎么样的反馈，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我们希望将气候情景转化为能源模型中的一系列经济冲击，包括碳税、基础设施的物理破坏，大宗商品价格和需求的变化等等，这些经济冲击的影响来自于间接方面和直接方面，间接方面比方说有一个转化风险和物理风险，转化风险包括需求的变化，电动车的需求可能会大大增加，还有一个是价格的变化，随着向低碳产业转化，对原油的需求量会降低，价格会随之有所变动。间接的物理风险表现为行业结构会产生变化，商品附加值会变化。经济冲击的直接影响同样可以分成转化风险和物理风险两个方面，第一个直接转化风险很明显的是直接成本的增加，会被征收碳的排放税，间接成本比方说新的规定出台以后，企业需要花费资源适应新出台的规定，物理风险包含延时性破坏和即时性破坏，比如洪水的到来可能破坏实体建筑。

　　    第三步，要评估这些经济冲击对资产价值流的影响，包括资产风险的暴露，公司在面对风险暴露的时候采取怎样的应对行动，同时要去评估行业内竞争的性质等等，这些风险暴露可以具体分为地理位置所处的市场以及碳排放的强度，公司采取的行动可以包括节能减排，比方说减少石化燃料的使用，同时可以采取措施，比方说修建一些防洪设施。最后是竞争，投资标的相对的竞争力、所占的市场份额以及这个公司的成本转嫁能力。最后，当进行这一系列评估得出未来资产价值流的预测以后，可以基于非常常见的模型把资产价值预测的现金流折回来，换算成公允价值，减值估计。

　　    总的来讲，在气候情景分析的架构下，有几个渠道去看气候变化对公司的影响，一个是向低碳产业过渡的影响，一个是直接的物理性影响，在过渡的影响上会出现需求方面的变化和成本方面的变化。需求方面的变化，比方说对石化燃料需求的减少会促使价格下降，能源行业的企业利润会随之降低。同时需求变化会创造一些需求，比方说对低碳产品和材料的需求推动相应企业的利润水平。

　　    成本变化方面，直接的碳成本、碳定价加重排放密集型企业的负担，成本的压降可以通过减排来降低这些负担。物理性的影响是气候变化可以造成极端的气候或者慢性的气候变化对公司的破坏，作为响应，可以采取一系列的行动去降低这些物理影响对公司正常运营的影响，所有的这些可以通过公司定价的改变将这些成本传递给消费者，我们要看的就是公司有多少能力去把增加的成本传递给消费者。

　　    三、概率驱动型气候情景搭建

　　    这是将我们集团跟其他公司区别开的情景搭建。首先回答一个问题，为何我们要搭建概率驱动型的情景？因为我们认为政治经济和减缓气候变化的经济会因地理位置和行业呈现巨大的差异，长期气候相关政策和低碳技术路径是很难被预测的，我们可以将它看成随机变量，这个变量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在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国家都有相应的不确定性。而现在市场上存在的气候情景分析工具普遍采用的观点就是政策发展的一致性和科技发展的一致性，假设每个区域、每个行业、每个国家的政策变化路径都是统一的，这就忽略了因地理位置和行业所造成的重大差异，在不同的行业如果用统一的假设的话，必然会造成结论存在很大的误差。有鉴于此，我们的做法是对每个行业、每个国家、不同的地域去设置相对应的符合其实际情况的情景，同时为每种情景附加概率。

　　    我们与Planetrics共同设计了一系列定制化的场景，Planetrics是专注于提供气候情景解决方案的一个公司，通过与它的合作，我们避免使用主流气候情景分析中一系列不切实际的一致性假设，基于所有情景生成加权平均以及对比的风险概率分布，通过概率呈现气候对投资的影响，根据政治、政策和科技情景因素潜在的变化调整相对应的概率。

　　    这里列举了我们使用的概率驱动型政策情景矩阵，给不同的政策路径赋予不同的情景，因为不同政策会影响不同的碳排放变化。第一行是我们将它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地域：美国、欧洲、中国、其他的发达国家和其他的发展中国家，我们对不同的行业进行了区分，包括制造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业以及能源行业，针对不同的地区、不同的行业，上面部分是我们设置了专属定制的气候情景，我们设置了8个，这个地方列举了7个，baseline是一个基准的情景，我们选取了2020年2月，当疫情影响不是非常大的时候，以那个时间点所呈现的状态为一个基准，其他的另外6个情景，Limited（Renew）的意思是非常有限的政策，但是这个政策是向可再生资源倾斜的。Stricter（renew）是更加严苛的，更加符合《巴黎协定》标准的一个，也是向可再生资源倾斜。stricter（gas）是一个更加严苛的政策标准，去向天然气倾斜。Early是一个严格的政策，倾向于可再生资源，然后尽早地达成《巴黎协定》所要求的目标。EM-DM是假设了当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政策有很大区别时的场景。根据这些场景，我们可以生成未来政策变化的路径分布以及能源消耗增长的分布。

　　    我们使用能源系统模型预测能源的需求与消耗趋势，在基准情形下，基于REMIND模型，前面说了，它是更加注重于太阳能方面的预测，REMIND能源预测模型出煤炭、石油、天然气以及可再生能源在未来从2020年到2050年的走势。下面这幅图显示的是在严格符合《巴黎合约》的情形下，基于REMIND模型能源消耗的预测。得到了能源消耗的路径以后，我们再给这些定制化的情景附加上概率，把这些概率和前面对应的路径相乘以后，就可以得到一个可比较的概率加权的预测，比方说在基准情景下，天然气未来的年增长率是1.5%。

　　    以上第三部分是讲我们如何设置一个概率驱动型的可定制化气候情景分析。

　　    四、整合气候情景分析结果的投资决策

　　    对于个股的研究，基于气候变化影响在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差异，我们可以去识别风险和机遇，去了解成功和失败的企业的特点，在与投资标的企业的交互过程中可以引入一个分析结论，去帮助理解企业应对风险的手段和韧性，可以向投资标的公司反馈公司战略，并且鼓励投资标的进行信息的披露。

　　    战略资产配置方面，可以去研究各种气候情景对整个风险和回报的影响，最后一个投资解决方案可以建立具备气候变化韧性的投资组合，开发气候驱动型产品，设置支持低碳转型的标准。

　　    通过看到英国和法国在气候情景分析上的做法，英国标准作为一个跨国公司可以获得非常充分的数据，去生成一些可定制化的气候情景，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在欧洲的大部分地区还有很多现成的气候情景分析工具供大家使用。所以在这里我们呼吁在国内，希望能够联合行业监管和学术界共同开发可以被企业和投资资产管理机构、养老金管理机构和学术界使用的气候情景分析工具，因为要建成这样的工具需要大量的模型和数据的开发，单靠一个企业或几个企业去做显然效率会比较低，而且实现难度也比较大，其实是需要整个行业一起去发力，一起建设气候相关的数据的搭建，以及模型的开发、工具的开发。

　　    以上，就是我今天分享的内容，感谢大家！

　　

　　房连泉：陈总给我们介绍了一个非常专业、非常前沿的气候情景分析的模型，我想对我们有很多借鉴，这种做法，包括我们国内的行业、国内的学界都可以借鉴，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第五位发言是南方基金可持续发展部的总经理冯飞先生，有请！

　　冯飞：感谢主办方，谢谢主持人的介绍。我是一位女士，各位嘉宾下午好！我是南方基金可持续发展部总经理冯飞。借此机会，非常开心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南方基金在ESG投资实践以及我们对于养老基金ESG投资领域的思考。

　　一、ESG在全球范围内加速成为主流投资策略

　　ESG投资，又称可持续投资，倡导在投资决策过程中除传统财务指标外，充分考量企业的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因素。ESG投资注重企业的长期价值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高度契合养老金的投资理念。

　　根据PRI数据，践行ESG理念的签署成员及其资产管理规模在过去十五年间增长了约20倍，其中资产所有者管理的资产占比24%。资产所有者包括社会保障基金、保险机构资金等，由于管理规模大、投资期限长，一直是可持续发展投资最有影响力的驱动力量。大型养老基金如挪威主权养老基金（Government Pension Fund of Norway）、日本政府养老金投资基金（Japan Government Pension Investment Fund）、加拿大退休计划（Canadian Pension Plan）等都积极将ESG 因素纳入到投资策略中，并推动了资本市场的良性发展。

　　二、中国ESG投资方兴未艾

　　ESG投资理念在我国起步较晚，但随着国家对绿色发展的大力提倡和中国经济逐步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绿色金融等理念逐渐成为全社会的内在需求和普遍共识，ESG相关制度和指标体系也在逐渐完善，中国ESG投资近两年发展迅速。

　　中国资本市场属于转型期的新兴市场，具有高成长高波动、信息披露与治理水平待提高等特征，ESG投资理念是通过多维数据深入分析企业可持续发展基因的方法论，且具有顺政策周期的特性，可以起到规避风险提升组合长期收益的效果。MSCI中国ESG领导者指数，自2007年至2021年7月，超越MSCI中国指数130%。ESG投资理念非常适合应用于中国资本市场，且可以获取长期超额收益。

　　三、南方基金ESG投资实践案例分享

　　南方基金是业内首批拥有养老金全牌照的投资管理机构。2002年，南方基金首批入选全国社保基金投资管理人；2005年，首批获得人社部企业年金投资管理人资格；2016年，首批入选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证券投资管理机构；2018年首批获准发行养老目标基金；2019年首批启动的职业年金组合投资管理人。南方基金始终将养老金业务视为最重要的战略业务之一。

　　与此同时，南方基金高度重视ESG投资。公司自2018年加入PRI（联合国负责任投资组织）以来，持续探索与国际标准接轨，又符合本土应用的ESG投资体系；探索将非标准化的ESG数据进行标准化应用，更多维度、立体化的分析投资标的潜在风险和未来前景，降低投资组合风险，获取更优的长期回报；探索作为金融市场主要参与机构的公募基金公司如何通过ESG投资理念，引导资金投向更具有可持续发展潜力的企业。

　　在此我向大家简要介绍一下南方基金在ESG投资领域的实践。

　　（一）管理架构与流程制度

　　建立完整的内部管理架构和流程制度是保障ESG有效整合的基石。南方基金建立了以CEO牵头的ESG领导小组，负责全面监督ESG全项业务的研发构建；同时，权益投资、固定收益投资、风险管理、产品和品牌的四位分管领导都是ESG领导小组成员，负责积极推动公司ESG各业务条线的构建和落地。除了管理架构外，公司针对不同资产类别的投资、研究、风险控制等各环节均建立了ESG流程管理制度，将ESG 因素纳入投资分析、研究和风控流程之中，逐步构建了公司“投前+投中+投后”ESG 投资全流程体系。

　　（二）ESG评级体系

　　南方基金自主研发的ESG 评级体系涵盖环境保护（E）、社会责任（S）、公司治理（G）三大一级维度、16 个ESG 二级主题、 36 个ESG 三级主题和 115 个指标，是综合性的ESG评级体系。ESG评级体系的构建利用金融科技与主动研究相结合，解决ESG数据不足和ESG本土化有效性的现实问题，从实践层面切实推动可持续发展投资的探索。

　　目前南方基金ESG评级体系已覆盖4052个A股股票，5216个信用债主体，合计超过9200个投资标的(截止2020年末)。具体来说，南方基金借助金融科技手段，通过金融大数据分析补充ESG数据源、新闻舆情和重大负面事件等，实现ESG多源数据融合，通过模型定量筛选ESG有效指标，选取与基本面投资相关性高、且可量化的ESG指标,通过模型对各个子指标进行评分,建立起了南方基金ESG自评级体系，通过发现本土化的ESG有效指标，实现ESG与中国投资逻辑的结合。在此基础上，大数据系统和公司研究员对投资标的的ESG表现进行持续跟踪，及时反馈并调整其投资评级；辅助基金经理进行投资决策。南方基金ESG自评级系统应用以来，多次提前识别并规避上市公司和信用债黑天鹅事件，提高公司投资组合韧性，且随着数据源的不断完善，自评级系统仍在升级优化。

　　（三）关注ESG主题投资策略

　　    ESG主题投资是指在构建投资组合时，考虑实现特定环境或社会效益，从而促进实现收益的投资，比如说为减缓全球气候变化而设计的低碳主题、新能源主题投资。ESG主题投资策略是Alpha的主要来源，挪威主权养老基金（Government Pension Fund of Norway）所披露信息显示，截至2020年底，GPFG当年的整体投资收益率为10.9%，其中，可持续主题投资的年度收益率为34.3%，高于基准22.6个百分点。南方基金在可持续投资中关注的议题包括气候变化与低碳转型、生物多样性等。公司投资组合在过去三年持续增加投资于新能源股票的占比，大幅降低对高污染高能耗型企业的投资，截至2020 年12 月末，南方基金旗下产品绿色投资累计总规模约达10,143,476 万元，用实际行动支持中国绿色发展。

　　（四）、从被动筛选转向主动寻求改善，践行积极持有人策略

　　积极持有人策略是机构投资者参与公司治理机制的主要体现，旨在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保护投资者权益，推动资本市场持续平稳健康发展。基金公司代表广大基民参与上市公司治理已经成为长期趋势。

　　南方基金已制定完善的制度，对研究员调研、电话会议和询问进行登记，对其中涉及ESG 议题的内容进行评估和记录，尽力促使被投企业在ESG 方面作出积极改变，并评估沟通效果。另一方面，也对持有人会议议案以及ESG 影响进行评估，将ESG 作为投票决策的重要考虑因素。南方基金高度重视被投企业对气候变化的影响程度，在2020年成为气候行动100+（Climate Action 100+）签署成员。气候行动100+ 是全球最大的投资者协作组织，旨在通过践行积极持有人策略，与上市公司进行沟通，促进碳排放量最大的161 家最大型的国际企业更加关注气候变化风险，加快节能减排的承诺，优化上市公司治理结构和信息披露。南方基金除了在权益投资端应用积极持有人策略，也是国内领先的债券积极持有人策略探索者之一。

　　四、南方基金关于养老金应用ESG投资的建议

　　（一）加快政策配套建设

　　根据《Pension Market in Focus 2020》数据显示，全球范围内的养老金投资规模已经超过50万亿美元，其中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日本、荷兰、瑞士、挪威和英国是养老金投资的主要参与国，欧洲89%的养老机构表示将在投资中纳入ESG因素，这一比例高于其他地区的机构。从政策层面看，主要参与国近年来都发布或修订了养老金投资条例，将ESG投资融入规则中。

　　（二）养老金等长期资金应尽快建立ESG投资框架

　　从国际经验来看，ESG投资倡导资产所有者、资产管理者和被投公司关注长期价值，重视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因素，遏制资本市场的短期主义，为客户、受益人和社会创造可持续的经济增长。资产所有者包括国家主权资金、养老金、保险金等督促资产管理机构建立符合其投资价值体系的ESG投资策略，用资本来推动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国家养老基金作为推动ESG理念发展的最有影响力的因素，应尽快建立ESG投资框架包括对委托投资管理人的遴选和可持续发展重点议题的设置。

　　（三）利用可持续性数据评估长期投资机会

　　我国养老金的财富积累与未来支付需求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除了通过有效的引导和改革，将个人储蓄和个人投资的一部分资金转化为商业养老资金外，提高养老金投资的长期收益的水平也是关键环节。在养老金的实际投资运营中，存在过度强调安全性的问题，由此带来了更关注短期绝对收益的思维导致养老金的风险资产参与程度普遍不足，拉低了长期的收益水平。在海外，养老金投资更多通过多元化配置分散风险和利用可持续性数据来确定长期投资机会，提高养老金投资的长期收益性。比如说挪威主权养老基金的在2020年度的资产配置为，股票70.8%，债券26.5%，不动产2.7%。基金通过广泛分散持股，以优化预期回报和风险之间的关系，而企业的可持续性是作用于风险管理和投资决策的一部分，以可持续性作为对金融资产的评估，能更好地理解金融风险和机遇。

　　（四）促进实体经济结构转型

　　养老基金投资运营是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养老金开展投资运营不仅促进自身保值增值，还有利于为实体经济发展、促进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提供长期的资金，增进民生福祉。从海外经验看，各国养老投资基金都会根据国家战略制定适合本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可持续发展重点议题，比如说气候变化、水资源管理、可持续海洋经济、供应链、董事会多样性与薪酬机制。但纵观各国主权养老基金均把气候变化风险列为最关注的可持续发展议题。

　　对于中国的机构投资者而言，实现碳中和、碳达峰任重而道远，绿色金融是推动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促进绿色低碳发展的重要力量。养老金投资作为国内资本市场最主要的参与者，若能旗帜鲜明提出支持ESG 理念，关注气候变化风险，对于资本市场的带动效应将是巨大的，这会激励一批资产管理人在投资流程中纳入ESG考量，促进可持续发展投资在本土的快速发展。（完）

　　房连泉：谢谢冯总的分享，介绍南方基金的具体案例，还有自评级的体系，可以看出来南方基金是国内践行ESG比较早的机构，她讲到ESG和资本市场、和实体经济的关系。

　　    这个单元最后一个发言的是汇添富基金公司的资产配置中心的专家李宏纲女士，有请！

　　    李宏纲：谢谢主持人，尊敬的郑秉文教授、各位领导、各位嘉宾：

　　    大家下午好！

　　    非常荣幸能参加本次报告的撰写，在线上与大家相聚，共同探讨养老基金与ESG的投资ESG话题。也热烈祝贺《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正式发布。今天各位领导和专家的分享都特别精彩，让我深受启发，收获也很大。

　　    正如各位领导和专家指出的，ESG投资已成为国际主流的投资理念和策略，而养老金由于具有长期性、避险性和公共性的投资属性，与ESG的投资理念高度契合，已经成为推动ESG投资发展的重要力量。自2006年联合国负责任投资原则发布以来，美国、英国等多国养老金都纷纷签署，并开始采用ESG投资框架。根据GSIA的研究，截止到2020年底，包括养老金在内的全球机构投资者的ESG投资规模已经突破35万亿美元，比2016年增长了55个百分点，可以说将ESG原则纳入投资管理已成为国际养老金的共识和趋势，这对我国养老金的制度建设以及投资管理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通过研究，我们发现国际养老金管理机构在践行ESG责任投资方面具有五个特点：

　　    一是形成了鲜明的ESG责任投资理念与目标，并将投资目标进行适度分解。要求把ESG投资链条融入投资决策组合风险的全过程，比如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的投资理念就是良好的治理加之有效的环境管理和人类资本要素的管理，能有效管理风险，让公司走得更远。要求在投资组合和所有资产类别中均需要管理潜在的ESG风险。

　　    二是按时构建系统的ESG投资流程，将ESG投资体系与传统的投研体系进行整合，最大化地兼顾和平衡ESG理念和投资收益，比如CPPIB构建了自下而上的四级ESG管理架构，将ESG评估整合到所有的投资决策流程中。

　　    三是设立了专门的ESG投研团队，通过设立专门的ESG投研团队，保障ESG评估结果的及时性、独立性、权威性。比如APG设立了专门的全球责任投资与治理团队，负责监督、指导日常责任投资工作。

　　    四是建立自主的ESG信息系统。通过将ESG数据库与投资管理机构的ESG投研体系有机结合，最大化法规协同效应，比如APG开发了内部集中式知识管理系统，用来跟踪上市公司的信息及相关研究。

　　    五是开展合作提升ESG社会绩效。通过推动ESG投资政策的制定，发布联合倡议声明等，推动ESG更为有效地被采纳，提升ESG的社会绩效，比如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对敦促G7国家在2020年之前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虽然我国ESG起步比较晚，但发展迅速。

　　    近年来，银行、保险、公募基金等机构都纷纷加快绿色金融和ESG投资的步伐，汇添富基金作为行业领先的基金公司，一直是ESG投资的积极参与者，目前公司总的管理规模达到1.2万亿，服务客户超1.8亿户，同时公司拥有社保基金和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管理人资格。

　　    17年来汇添富一直致力于成为具有社会责任感和受人尊敬的资产管理公司，是ESG投资的坚定倡导者和领先的推动者，公司首批签署了UN PRI，首次发行多只ESG产品，并且作为中国基金业协会绿色与可持续投资委员会的成员，上海新金融研究理事会单位等，积极参与ESG的信息披露、评价标准等制度的建设。目前汇添富已建立了涵盖战略目标、组织架构、评价体系和投资框架等较为完善的ESG投资管理体系。

　　    一是确立了明确的ESG投资战略目标，汇添富董事会将打造负责任的投资体系确定为公司的战略，并将加快构建ESG投研体系作为公司的年度发展规划目标。

　　    二是构建了独立的ESG投资组织架构，形成了由ESG投资决策委员会、ESG执行工作小组统筹协调，跨部门协助支持的三级责任投资组织体系。其中ESG投资委员会与公募、专户、社保和FOF投资委员会并行，以保持其专业性和独立性。

　　    三是建立了自主的ESG投资评价体系，汇添富借鉴国际惯例，结合我国实际，从环境、社会、公司治理三个维度，对投资标的进行定性、定量全面评估。综合考量不同行业的特征，针对29个行业完成了对A、H股的所有重点公司的覆盖，并且进行动态更新，同时汇添富在新发行的汇添富ESG可成长性基金中，公司要求该基金组合在进行ESG评价时组合的ESG评分要始终高于基准的ESG评分，未来汇添富将继续丰富ESG的三级指标，持续提升指标的有效性，努力覆盖所有组合的ESG评价。

　　    四是搭建了完善的ESG投资框架。汇添富一方面把ESG评价体系整合进投资决策和管理的全过程，另一方面通过负面筛选、正面筛选、ESG整合策略、股东参与等多种方式，尽力规避投资风险，提升投资绩效，在这里我重点介绍一下在股东参与方面的工作，汇添富投研团队通过邮件、电话和当面沟通等方式积极参与上市公司的ESG治理问题，以促进上市公司的ESG改进，这方面我们也积累了一些成功的经验，比如说我们的研究员通过持续的沟通和督促，帮助一些小食品企业显著提升对ESG的认识，促使他们的管理层完善了ESG指数。与此同时，汇添富加入了气候100+的行动小组，认领了对两家上市公司的ESG股东参与。将通过积极行使股东权利，帮助上市公司提升ESG披露意识和绩效。此外我们也正在研究气候模型，以实现在基金组合方面碳排放测算和跟踪。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ESG投资是一项系统性的工程，更需要监管层、上市公司、资产管理机构等多方共同努力，一起完善ESG基础设施改进ESG的投资环境，从监管方面来看，目前监管机构也高度重视ESG，证监会、保监会、交易所等等都在积极研究出台ESG投资的相关政策，面对未来，希望监管部门一是能进一步严格企业信息披露要求，逐步由自愿披露转至强制披露，以满足投资者和市场对ESG信息的需要。二是能进一步规范企业信息披露内容，充分借鉴GRI、SASB等国际成熟的信息披露框架，结合中国的国情和特点，规范信息披露的内容，提高信息披露的质量。三是冷推出企业ESG的配套激励机制，对ESG表现突出的企业可以在企业的节能减排、环境保护等给予专项支持。

　　    从上市公司层面来看，上市公司是ESG投资的主体，也是ESG信息披露的主要来源。面对未来，希望上市公司一是能进一步强化ESG的意识，在公司治理层面，制定ESG目标，并建立符合ESG发展方向的企业战略。二是能进一步在组织建设和经营管理上予以保障，在产品、服务等各方面积极推进更符合ESG标准的业务方向。三是能加强ESG的信息披露和交流，做到主动披露、全面披露，提升ESG的信息披露质量，并与投资者、媒体和监管层保持充分的沟通。

　　    从资管行业来看，尽管部分资管机构在ESG投资方面已经走在行业前列，但资管行业整体对ESG投资的认识仍需进一步深化，面对未来，希望资管行业一是能推动全行业进一步增强认识，加快建立完善的ESG投资体系。二是能不断丰富ESG的产品数量，尤其要开发专门的ESG养老金融产品。三是能发挥行业合立，积极开展ESG投资者教育，推动投资者更多地关注ESG投资和可持续发展。

　　    发展ESG责任投资不仅符合养老金管理的投资理念，也将切实提升养老金的长期收益，帮助老百姓实现更加美好的退休生活，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实现国家养老战略、绿色发展战略和金融战略，这三大战略的相互促进和相互协调发展。汇添富基金将始终坚持客户第一的价值观，一切从常识出发的经营理念，积极践行ESG责任投资，努力服务好养老金金融的投资。

　　    最后，祝愿本次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房连泉：谢谢李总的发言。到现在这个单元就结束了，6家公司从不同的角度、不同性质的企业、不同的方法和分析工具，都给我们分享了非常宝贵的经验，接下来有很多，我个人感觉有很多新的热点，可以再分析。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将最后总结的任务交给我们中心的张盈华女士来完成最终的任务。

　　    张盈华：这是一个流程的问题，我也不多说了，非常感谢大家参加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会议，我希望这次的会议，虽然现在是该画会议的句号了，但是我希望它是一个新的起点，正如有这么几个意义：

　　    一个是今年大家手里拿的这本蓝皮书《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是我们中心的第11部年度系列报告，也就是第二个十年的起步，它是一个开端。

　　    今天的会议主题养老基金与ESG投资也是我们国内首部综合性研究这个主题的研究成果，它也是养老金ESG投资的开端，这是第二个开端。我希望今天的会议虽然要画一个句号了，但是我希望与会的线上的，以及关注这个主题的朋友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继续推动这件事情，使我们的养老基金走上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使我们ESG的投资能够成为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有力的力量，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能够做成这件事情，来推动中国资本市场的高质量发展。

　　    我也说不了更好的、更高调的事情，但是表示衷心的感谢，非常感谢长江养老给我们这样一个连续的、持续的支持，无论是精神上的、物质上的，还有情怀上面的，给了我们很多的支持，让我们这个团队能够在郑老师的带领下继续走下去，将中国养老金的研究持续做下去。

　　    以上，是我的感受，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会，谢谢！

　　——结束——